“老爷子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看很多熟人最近都没有来藏书阁,感
觉一考试你们就很忙,故此发问罢了。”老爷子一脸我就随便谈谈的样子,“那你今日来,是想借什么书呢?”
“我没想好,得去找找。”反正藏书阁里的书陈延大部分都想借,进去也只是纠结借哪本而已,反正是绝对不会空手回去的。
人至书架,陈延走着走着,突然看见了躺在‘诗书’书册架子上的‘邱平诗选’上下两册。
他噫了一声,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就很想借走的书,但那时候写诗尚不算是真正入门,整个人都僵硬得很,就换掉了它,拿了本入门款。
今日,倒是又生了一场缘分,陈延没有犹豫,直接把这两本书取了下来。
在门口做记录时,老爷子看他选了这两本书,神色略带讶异,“你之前的一二闲诗已经学透了?”
“学透许还算不上,只是近来有同窗指点,感觉于诗文上已跃一瓶颈,就想看看更深层次的书。”被叶问点醒,在诗书里加了一点随意之后,陈延的诗在课上已经不会被说了,偶尔还能被夫子夸一夸。
“噢?”老爷子显然很好奇,“顿悟了,进步如此神速?老头子可有幸听听?”
这也不是什么机密,陈延很快把自己近来写的一首观景诗念了出来,这是一首七言小律,是陈延、程瑞和叶问三人冒雨下山吃盒饭的路上,陈延看见山边的袅袅青烟,雨雾蒙蒙有所感挥笔而写的。
可能是因为自己有所感,所以诗文看上去颇有夜趣,很灵。
老爷子看完之后心里也是嚯了一声,“的确进步飞快。”不过还是有些问题在的,他一时技痒,便念着诗文,同陈延讨论了起来。
当然,说是讨论,陈延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上嘴,因为老爷子说的话太有道理了,几乎字字珠玑,他满脑子只有听这个字。
他从用词、用意、用情三方面出发,剖析了陈延这首诗的优点和不足之处,陈延听完,有些恍然,当即就把自己这首诗改了一下。
“不错!”老爷子一拍手,“这改完之后就好多了。”
“你确实可以开始学这两本书了。”
……
拿着书出藏书阁之后,天色已经有些暗了,陈延走在回程的路上,脑子里想着跟自己说话的老爷子,总觉得他不像只是一个看惯藏书阁的老夫子。
他的文学素养太高了,陈延同他说话时,感觉他比夫子更加博学。
而且言行雅致,举手投足间自带一股宁静人心的书卷气。
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来之后,陈延放弃了,算了,想那么多干什么!不过要跟叶问和程瑞说一下,要是下次有什么想探寻的问题,可以找个没人的时间来藏书阁找这个老爷子解惑!
回到宿舍,好在程瑞和叶问贴心,早早帮陈延打了热水,洗漱完后,吹灭蜡烛,一天又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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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十五当日,老天爷今天相当给力,不仅没有下雨,也没有出大太阳,温度和湿度都很合宜。
各班开始筹备自本年开学以来的第一次旬考,天地玄三级的学子因为已经做过多次了,排队应考从容有序。
而黄班还是第一次考试,在人员组织上稍稍有些乱,不过翟夫子来了之后一切情况好了很多。
岳山书院的旬考形式是仿照乡试来的,四书五经时策算经和律法,缺一不可,监考绝对严格,就是把卷子的题目量删改了一些,让大家能在一天之内考完。
每次旬考,对想要乡试的人来说,也是一种小锻炼了。
沉重古老的钟声响起后,陈延手执毛笔,开始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