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轩皱着眉头,“老师难道不兼任金京大学教授职位吗、”
叶新伟摆了摆手,“我自然还留任,去智囊团并不是我所愿。但是有机会投身建设,甚至在建设中应用我的理论,这个诱惑,我也拒绝不了,说来也忏愧。”
“老师太过自谦了,理论是用于指导实践的,不然只是撒嘴皮子,有这样的机会,我都不会放过呢,老师不必过于介怀。”杨子轩喝了口清茶,“我猜老师不仅仅是研究员身份,不然也不会这么急,这么忙。”
叶新伟停顿了一下,随即笑道,“论混官场,你真是强我百倍,瞒不住你。”
“那就得恭喜老师了。”杨子轩又惊又喜,“不知道在经研中心担任什么职位?”
“昨天我刚从京城回来,有领导找过我谈话了,经研中心国内动态组的甘老身体不好,希望我能够先担任一段时间的动态组的副组长,看适应情况如何。适应好,再担任动态组组长。”
经研中心是正部级事业单位,动态组组长也享受副部级待遇了,金京大学是副部级高校,校长和党委书记。均由中组任命,商学院是金京大学核心学院,院长高配享受正厅级待遇,叶新伟此前是商学院的资深老教授,没担任具体行政职务,去动态组先从副组长过渡。也是为了排除经研中心内部的一些质疑……
“国内动态组可是经研中心对政府施加影响力,起草相关政府报告的主要部门,老师这次可是一步到位,可喜可贺……”杨子轩笑道,以后只怕金京大学校长兼任校党委书记的董成恩都要对叶新伟礼让三分。
“其实我一开始以为是到社科院某个研究部门,现在把我放到经研中心。倒是觉得要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啊。”叶新伟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经研中心的能人多。”
“社科院水深,研究领域,大而全,真单论对政府的经济决策影响力,还是远不如经研中心的。经研中心可是政府直属部门,社科院还是隔了一层。”杨子轩说道,前世他也有同学进入智囊团的,读经济学理论,进入智囊团,也是一条就业选择道路,他也有所了解。
论级别,社科院和科学院,工程院几乎等同,一般都由副国的领导担任负责人。算是国内早期的智囊集中地之一。
“但是老师你实践自己理论的大好平台,有这样的平台,我觉得老师可以放开手脚……”杨子轩笑道。
“其实我觉得,你去这个位置更合适,真是可惜了。当然你如果真去这个位置,就更可惜了……”叶新伟也跟着笑道,他最欣慰的就是带了这个学生。
杨子轩正觉得叶新伟怎么会说这种可惜的话,便见他接了个电话,笑道,“有个领导同志要过来,说要见一见你,现在正在赶过来……”
“啊?”
杨子轩差点没跳起来。
这来得太突然了。
“其实叫你过来,一方面有我的意思,也有他的意思。“
“老师您应该给透个口风,是哪位领导同志?”杨子轩好奇问道。
“这个他让我不要事先透口风了,你见到他就知道了。”叶新伟呵呵一笑。
等待时间是漫长的,叶新伟又和杨子轩谈起之前论文的事情,说道,“你的论文在国际上已经被广泛引用,尤其关于公地悲剧的那一段论断,十分精彩……”
“这也是我预想不到的。”杨子轩谦虚说道。
“我感觉凭着这样一篇论文,也足以像金庸武侠小说那些宗师级人物那样拿着绝世秘笈,开宗立派了。”叶新伟早年曾经在香港大学做过访问学者,对金庸也是颇为爱好,“也不是没有先例的,像纳什那样一篇博士论文影响大半个世纪。”
”我倒是没这样的学术野心。“杨子轩笑道,但是他也明白,随着国内精英治国氛围越来越浓,他的学术成果,肯定能够给他的仕途加分,只是能够加到什么程度,就要看造化了。
“任何重大理论的影响力都是慢慢释放出来,需要时间去验证的,不是一蹴而就的,其实我也很想看看你能够到什么样的高度。”
叶新伟倒没局限于经济学,反而和他谈起来了体制和仕途内的一些事情,还有省内最近生的集资案,“国内还是有一股保守势力的,集资案的生,给了保守势力攻讦市场经济的借口,在全国范围内不会有大的逆转,但是南苏的保守势力肯定要抬头的……”
叶新伟只是在待人接物和官场规则的领悟上,远不如杨子轩这个学生,但是对体制研究还是有一定深度的,他的建议,给了杨子轩一个新的视角。
“未必就是保守,只是保守的立场能够给他们提供夺取利益的借口……”杨子轩一点就透。
叶新伟还想说什么,秘书已经领人进来。
来人身材魁梧,约四十多岁,头梳理得整齐,戴着细框边银色眼镜,西装革履,皮鞋锃亮。额头很开阔,很有学者气息,但是他行动走姿,又不像学者那样随意,有着体制的规矩和从容。干练……
叶新伟起身介绍两人,却没介绍来人身份。
“这位是京城的领导同志,文生同志。”
“这位是广陵的市长子轩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