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天天盼着,最终没能盼来,看着母亲最后眼巴巴的望着门,那时方知,母亲虽然发下毒誓,从此与父亲彼岸相隔,永不再见。
心里却一直在盼,在等……
母亲绝望的闭上了眼,眼角流下一滴清泪。
那一滴泪将他唯一的一点奢望灭去,从此只有恨。
直到母亲下了葬,才跌跌撞撞的来了个男人,跪在坟前痛哭,“为什么不肯相信我,我一定会回来……你为什么不再等我,为什么不再等等我……”
虽然不曾见过父亲,但那张脸,他不陌生。
母亲那里有一张这男人的画像,他不止一次的看见母亲偷偷取出那张画像,痴痴的看,看了哭,哭了看……
这男人就是他的父亲宁岸。那时的父亲,还如同画上一样年轻,可见这些年过得如何惬意,舒畅。
而母亲……却日日夜夜在痛苦中煎熬,他攥紧拳,克制着不出手,让他尝尽剜心之痛。
看着那男人,眼里只有讥诮,母亲等了他十年……整整十年……
如果不想母亲死,只需早来一日。
一日,他都不肯早,偏等母亲断了气才来……
何等的惺惺作态
父亲呆呆的看了他半晌,红着眼,颤着手来抚他的头,“你是了了……都长这么高了……你跟你母亲长得真象……”
他拂开他的手,恨不得就此将他毒死。
看着父亲对上他的眼,象被烫着般的退缩,笑了,“你会解母亲所会的所有毒,何必害怕?我不会对你下毒,不是我不想你死,是怕脏了母亲的毒。”
这是他对父亲说过的唯一一句话,其实他不下毒,是因为希望父亲能在母亲坟前,多陪母亲一会儿,虽然很想将他毒死了,让他永远陪着母亲。
但他明白,母亲宁肯服下致命的毒来等他,也不去杀他,是因为还爱着他,不想他死。
他恨父亲,却爱着母亲,不愿违逆母亲,虽然母亲已经不在。
父亲听了他的话,含胤着泪笑了,那笑却苦过他试过的所有毒,“孩子,我对不起你们娘俩,但你母亲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也是我这一辈子,唯一的女人。这些年,无一刻不想着你们娘俩……”
他冷笑,不愿再听,转身离开,他不会相信这些虚伪之言……
那一夜,父亲依着母亲的坟,坐了一夜,他躲在窗后看了父亲一夜。
每二天,到坟前,缭绕着母亲的毒才有的媚香,而父亲死在了坟前,死于母亲的毒,眼角同母亲死去时一样,噙着一滴泪。
他固然恨这个男人,终是将他葬在了母亲的坟旁,只是碑上没刻下‘父’字,他不配……
沙华……这账,他得算……
十一岁的他终于离开山谷。
苏家除了是医毒世家,也是信息世家,只是在父亲离开后,母亲关闭了所有信息站,再不出谷。
苏家向来是一脉单传,他承下母亲的毒,也承下了苏家的产业。
沙华却如人间蒸发一般,手中攥着庞大的信息站,除了能查到沙华与‘常乐府’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再无迹可寻,于是他成了常乐的夫。
惜了了心中闪过一抹钻心的痛。
不经意间,手中攥着的被子角动了动。
惜了了转头过来,见无忧坐得远了些,将手中被角攥得紧了些,“你说的不对。”
“怎么不对?”无忧开始头痛,“你别告诉我,你不懂什么是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