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芳和张峤对视一眼,都看到对方眼中藏着的诧异。随既,薛明芳咧嘴笑道:“子山兄,那你看……”
张峤眼一翻:“另一间你和章臣住,我和护卫们在这里将就。”
薛明芳嘿嘿笑着凑过去,往他肩膀一拍:“好兄弟,谢了。”
他们商量妥当,东宫卫已经解下身上包袱分给四人——参加宴饮通常都会让侍从带一件外袍,以防弄污了能替换。先前他们在大雨中走过来,身上免不了被淋湿一些。
四人换过衣袍,便等着晚饭送到。
入夜后,雨势开始变小,但沙沙声依然不绝于耳。
将近戌时,两名宫人撑着伞提着两个大食盒进来,还将其中两层尤为精致的菜肴放到谢煐与白殊面前。
谢煐抬眼扫过两人,问白殊:“是她们?”
小黑甩下尾巴,白殊点头:“是她们。”
谢煐冷声道:“拿下。”
东宫卫立时扑上去,将两名宫人牢牢按住,再拿出绳子捆人。
两名宫人挣扎着大叫“殿下为何如此”“奴婢们做错了什么”,但很快被东宫卫用布堵了嘴。
薛明芳冷笑:“做了什么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明天连你们带菜一同送到大理寺,看你们还如何狡辩。”
两名宫人顿时脸色惨白,眼里涌出泪水,整个人瑟瑟发抖,不断地对着谢煐磕头。
谢煐挥下手,东宫卫便将人提起来,扔到正房角落里。
她们送来的所有吃食全部封存,一行人分吃了东宫卫随身带的干粮与水,又从院中打来井水稍做洗漱,便散开休息。
白殊进房脱下外袍,躺到床上,笑道:“真没想到,竟是又要与殿下同床共枕。”
谢煐留了一支烛火没熄,也睡上床,给白殊扯好被子:“睡吧,明日早点下山。”
在外头的绵密雨声当中,两人没一会儿就睡沉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谢煐突然感觉有软软的东西拍在脸上,心下一惊,睁开眼却发现是跳上床的黑猫在用爪子拍自己,才放松心神。
小黑却是叫得焦急:“喵喵喵!”
它尾巴划向旁边的白殊,谢煐顺着看过去。
昏黄的烛光当中,白殊原本白皙似脂玉的脸上此时浮着一片薄红,平常舒展的双眉紧紧拧着,双唇的颜色仿佛也浓艳了几分。谢煐看着那张俊美如仙人的脸,有一瞬间的恍惚,随后才在黑猫的叫声中反应过来不对劲。
白殊额上冒着薄汗,微微张着嘴,气息有些急、有些重,身体似乎还在很轻微地颤抖。
谢煐目光一凛,伸手探向他额头——有点烫,但好像也没到起热的程度。
他翻身下床,快速给白殊盖好被,便披衣出去叫张峤。
“子山,你进来给三郎看看,他不太对劲!”
一屋子人立刻被惊动。没一会儿,住对面耳房的薛明芳和贺兰和也披着衣赶过来。
张峤是和衣睡的,抹把脸便进房给白殊把脉,却是面色逐渐带上惊奇。
薛明芳过来得晚,此时见他这般模样,忍不住催促道:“到底怎么样,你倒是说啊!”
张峤抬眼扫过他,再转向谢煐:“三郎该是中了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