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齐郡老朽的话,不值一哂,可惜啊,舅父在处理杂政上有条不紊,但是,这机谋权断,果然非他所长。”
“要真如舅父所言,以自称齐郡公要挟司马越,暗中由荀司空调停的话,那在外人的眼中,根本看不到夫君做了什么应对策略,相反,大多数人还会觉得是东海王用了什么谋略,让原本身负一百十多条罪状的刘季兴服软了,只不过因为朝廷的恩赦才得以宽免。”
刘预听了王则的话,立刻觉得有些明白了,怪不得自己总是觉得华琇的计策有哪些地方不太得当呢。
“那依卿之见,该当如何?”不知不觉,刘预看向王则的眼光充满了一种期待。
王则看到刘预的眼神,心中颇为高兴,一股自豪骄傲油然而生。
“不用管东海王如何收场,夫君只管先行建号开府,这样一来,夫君手下的部将官吏都能尽得擢拔,不管四方州郡如何,这麾下总是得到振奋了,毕竟,这些人追随夫君数年,如今田亩财货都已经有了,再要想抓拢他们心,就得用功名利禄、封妻荫子来了。”
王则的这一番话,可真的是说得刘预心动了。
如今的青州军,就是以东莱叛军为骨干,以吸纳的军府职田兵为血肉组合而成的,这些人都已经实现了饱暖,要想继续获得他们的全力支持,除了刘预自身的号召力,其余的就得指望他们保护既有财产的决心,还有对于功名利禄的追求了。
王则的这个建议,正好可以同时解决这两个问题。
“卿虽女子,却是比那些庸碌男儿强过百倍啊。”刘预忍不住的赞叹道。
听到丈夫的夸赞,王则心中欣喜,调皮的笑道。
“并不是我比那些僚佐男儿强,而是他们各怀心思,苟且偷安并不会损害他们一丝一毫,而如果夫君执意起兵戈的话,那他们的家产资财可就要有可能遭受损失了。”
“既然如此,那明天,就命人准备,我要自领齐郡公,看看那司马越要如何应对。”
要是刘预做出一番强硬反应,那难以应对的就成了东海王司马越了。
如果东海王司马越用更加强硬的态度回应,就需要真正的发兵攻打了,但是如今的东海王司马越很是窘迫,根本没有支撑一战的储备辎重。
但如果要是装聋作哑,或者最后捏着鼻子认怂的话,那就被人看透了虚张声势的本事,到时候丢脸的人就变成他了。
这时候,王则摇了摇头,说道。
“不,不是齐郡公,应该是齐公。”
“齐公?”刘预又有些意外。
“对,就是齐公,而不是什么齐郡公。”小丫头王则坚定的点了点头。
“齐郡公”和“齐公”别看只是一字之差,但是按照晋制的礼法,齐郡公才是标准的封爵,毕竟有一个齐郡。
而齐公作为一个封号,却有着模糊不清的嫌疑,因为当年姬周分封太公的齐国,可是远远超过如今的齐郡一地,疆域最大的时候,甚至包含如今的数州之地。
所以,既然已经要铁着头自领封爵了,这个齐公的威力可比中规中矩的齐郡公大多了。
此时的“nn武装”标配就是这种“某公”。
“如此一来,容易落人口实啊。”刘预说道。
王则听后,轻轻掩口一笑。
“夫君,如今青州有精兵强将,又屡败胡虏,可以承称得上是威名赫赫,如此盛名之下,还在乎一些酸腐之才的所谓“口实”吗?”
“而且,就算他们心有不甘,又能如何,如今的青州四邻,除了父亲的幽州,谁人还能有与青州一战的实力,就算是有,又有谁人愿意为了东海王司马越而奔袭青州。”
刘预连连点头。
“东海王麾下的数万中军,已经粮草匮乏,还不知道能不能在离京后找到足够的辎重,而被派驻建邺的琅琊王司马睿,我听说为了平息广陵的钱会之乱,也是连番征调,根本无力顾及江北,至于其他的州郡将吏,都是庸碌之辈,不足为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