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预接过急报,立刻看了起来。
看完之后,刘预不禁一阵冷笑。
如今江东的琅琊王司马睿集团,已经击败了江州刺史华轶,又招安了湘州的流民,就连荆州的苟晞流民军也遭受瘟疫势力大损,可谓是基本平定了江水以南。
现在看到刘预接连吞并了冀州和幽州,终于也是坐不住了。
“郗公,依你看来,这江东众人此番试探,会到何等地步?”
刘预想着,现在最要紧的事情,就是趁着匈奴汉国攻略关中的时候,把襄国一带吃掉。
只要江东的晋军不大举北上进攻,就不会改变这个策略。
区区数千兵马,根本不足以攻占徐州的彭城等核心地带,顶多就是在淮北一侧袭扰一下。
至于那些声势浩大的水军,根本就毫无作用,因为徐州的汉军根本就没有水军。
“如果只是数千兵马的话,的确没有什么太大的威胁。”郗鉴捋着胡须说道,“不过,要是这些是疑兵的话,恐怕就不太好说了。”
两人商议了一番后,没有办法确定这一次江东晋军的真实预期。
刘预索性直接说道。
“我看这不过是些试探,江东众人的胆子,恐怕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只要让徐州的董平等人,把淮北的丁口尽力往北撤一撤就好了。”
自从石勒、王弥死后,北方的情形几乎是瞬间明朗了起来。
最起码整个徐州境内已经根本没有什么胡虏、贼寇了,这样一来,许多当初避祸南下的流民纷纷开始向着淮北折返。
如今的青州汉国,十多万军府兵占据了大片的土地和田客,并且不用交税,如此一来分摊到普通编户百姓头上的税赋其实是非常沉重的。
但是,就算是这样,也依旧不能阻挡南逃流民的北返。
除了其中的故土情怀之外,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个北方的流民在南下之后,除了本身一无所依沦为赤贫之外,还遭受到了江东土著豪强的鄙视和欺压。
在匈奴将领赵固、王弥等人最肆虐的时候,许多的北方流民根本没有获准渡江避祸,而是被安置在江北的京口、广陵一带,用来当做抵挡敌人的沙包。
并且迫于江东土著的压力,琅琊王司马睿数次下令,对江北、江东实施了严格的山林水泽封禁。
也就是说,江南江北的山林湖泊都早已经有主人了,普通的流民根本不允许樵采、捕鱼,甚至于开荒之后,都有可能侵占了豪强的山头,而被驱逐。
西晋末年世家的大族掌控地方权力之下的时局,就是如此的魔幻。
刘预根本不需要做的什么爱民如子,仅仅是放开了徐州山林水泽的禁令之后,江北的北方流民就纷纷北返。
刘预委任的徐州刺史,就把这些流民全都暂时安顿到了淮北三郡一带。
自从江东的琅琊王司马睿获悉这一情况后,立刻又下达了禁令,严禁江北的流民北返,准备把他们都南迁安置到会稽郡一带。
所以,这一次江东晋军前来,多半就是为了掠夺淮北的人口。
否则的话,不会仅仅出动数千兵马,却还随行那么多的舟船。
郗鉴听罢,也是点了点头。
“陛下所言极是,江东众人不过是癣疥小疾,不足为虑,只有匈奴胡虏才是心腹大患。”
刘预听罢,却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郗公,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