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刘预眼睛一亮,忽然想到了什么。
“阿珣,你是怎么想的?”
刘珣小心的侧身坐立,说道。
“大人,我觉得这肯定是有人故意如此,为的就是要在大人和王公之间制造嫌隙,让两家不能再如往昔一般。”
“那你觉得会是谁呢?”
“天子困坐宫中,听说对于外面的事情根本不熟悉,对于王公的行事品行也未必了解,根本不可能发出这等另有他意的诏令。要我说,这个诏书是谁带来的,那就是谁想要实现这个目的。”
听了刘珣的话,屋内的几个都是觉得有理。
因为,这样一来,带来诏书的荀岿和他背后的司空荀藩,就成了这一目的的实施者了。
至于目的,刘预猜想,应该是司空荀藩看到洛阳的局势必定不能长久,将来注定要另生他变,而司马越又独断朝纲,早就是荀氏等人的不满对象,而另外的幽州王浚和青州刘预之间却互为声援,所以用一封诏书,任命刘预为大将军、齐公,就把刘预和王浚之前的高下关系给对换了过来,以王浚的脾性必然会对刘预产生嫌隙,如此一来,以荀藩为首的士人就可以继续把手中的皇帝待价而沽了。
不过,这种朝堂政局的算计权谋,在刘预看来,不管结果如何,在当前的环境下,还是太过于狭隘了。
现在的天下局势,完完全全就是兵强马壮者为所欲为,空有一个皇帝名号的司马炽很快就要沦为无用的招牌和吸引匈奴胡人的靶子了。
“这些朝廷的蝇营狗苟,说破天,也就是与幽州之间产生疏离罢了,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早晚难以避免的,早些发生出来,也并无大碍。”刘预轻轻一笑,很快就把这件事情给放过去。
“如今,最关键的事情,是司马越的行台,到底行进到哪里了?你们还没有查出来吗?”
刘预此行的目的,就是要寻找到司马越的行台和中军,然后在恰当的时机,出现在这些濒临绝境的军兵百官面前,以救世主的姿态收服这些人。
但是,自从青州军暂时驻扎昌邑后,就开始打探司马越行台和中军的行进位置,一直几天都是没有结果。
“大将军,我派了十几批人出去打探,只是知道自从项城离开后,就一直向着东面而行,至于具体行进到了哪里,暂时还没有打探到,因为这一段之间的距离上,遍布都是胡虏的游骑,普通的一些斥候骑兵,根本不能深入太过,只能从一些从梁国附近逃来的零星流民那里探听一些消息。”
作为刘预的青州军牙门军骑军,吴信训练出来的这些骑兵一直就是青州军的眼睛和耳朵。
“不过,我也刚刚从一些逃来的兵卒那里听说,自从离开项城后,行台和中军一行十万人,就一直缺少粮草,每日的行程也不快,以我的估计,现在应该距离项城并不太远。”
另外一名负责前军探查的宿将曹嶷说道。
这一次出征,曹嶷作为城阳郡黑鸦军的军将,就一直与吴信一起作为前锋,负责一路上的前驱探查。
自从知道项城的行台和中军近十万人,立刻往东行进后,刘预就猜测,多半是东海王司马越已经如同历史上一样一命呜呼了,毕竟已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很难抗过宿命的结局。
“可有什么关于司马越的消息?”刘预问道。
“没有,逃回来的士兵,只不过是项城附近的州郡兵,并不是什么中军士兵,对于中军和行台的情况并不是很了解。”
吴信说道。
听到这里,刘预也是有些没有办法,虽然他此行的目的就是这些行台和中军,毕竟这可是十万西晋朝廷最后的精锐和核心。
但是,在豫州东部茫茫的千里之地,要一下子找到这些人,也是不太容易,因为根据前方传来的零星的消息,现在的这些人,行进的路程和速度都和刘预估计的不太一样。
就连刘预也不能肯定,这些行台百官和中军将士还会不会如同历史上一般,在梁国的苦城被石勒的胡骑追上,而后被骑射追杀覆没。
茫茫的千里大地,刘预手中的两万兵马,很难撒开很大的范围去找寻,而且他还要防备东面徐州的胡虏赵固和西面的石勒。
“既然这样,那就再多派些骑兵前去打探,就算不知道行台和中军的大概位置,也要探一探司马越的动向,因为我怀疑司马越已经死掉了,这时候的行台百官与中军一定是秘不发丧,害怕被四周的强敌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