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公卿,都已经知道皇帝司马炽已经要逃跑了,对于如何守卫洛阳都已经不报任何想法了,所以对于这些同样想逃命的普通百姓,就根本没有多余的在乎。
“国家败坏至此,这些百姓又是何辜,且随他们去吧!”大晋皇帝司马炽喟然叹息。
不过,司马炽的这番话,却立即遭到了竟陵王司马懋的反对。
“且慢!”
竟陵王司马懋先伸手阻止了要去传令的内侍,又向皇帝司马炽说道。
“陛下,如今傅司徒尚未返回,河阴的舟船能否调来,也是未知。”
“要是河阴舟船不至,那洛阳就必须得坚守,这守城不能没有丁壮男女啊,要是任由城内百姓逃离,到了那个时候,百姓们是逃离得了周全,可陛下就无人可调派来守卫洛阳了啊。”
竟陵王司马懋其实还有一番心思没有说出来,那就是如果洛阳真的失守,等到胡虏进城之时,只要城内百姓越多,那引发的混乱就越大,那他就更有机会逃生了,不然的话,偌大一个洛阳城,只有他们这些公卿,就算是想跑也没法跑了。
“可是,百姓已经是惶恐不安,徒留于城内,也实在是难以堪用啊。”荀组觉得还是让这已经被吓破胆的普通百姓自行离去的好。
不过,皇帝司马炽却不这么认为,反而是竟陵王司马懋的建议甚是符合司马炽的内心,毕竟这样一来,可就又多了一层逃脱的希望。
“竟陵王所言极是!朕即刻下令,城内诸门皆立即封闭,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擅自离城,敢冲关卡者,皆可立斩!”
司马炽说道。
荀组听后,心中就是一阵叹息,不管皇帝和公卿们能不能在最后关头逃出洛阳,这些被困城中的百姓总归是逃不过破城后的惨状了,要么是横尸街头,要么就是被掳作奴隶苟且偷生。
不过,此时朝堂上的衮衮诸公们,却连荀组这点心思都未必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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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州,陈留郡,仓垣。
与陷入了恐慌绝望的洛阳不同,此时刚入六月的兖州,却是一副夏日青翠的艳丽。
在刘预击败石勒所部后,兖州已经将近两个月没有遭到大股胡虏流寇的袭扰了,这已经是数年以来最安宁的一段时间了。
仓垣城外的原野上,许多本来是农田的土地,已经被抛荒成了野草地。
这样一来,却成了一处不错的游猎所在,而不用担心踩踏了庄稼。
虽然六月的天气很热,但是一场雨后,气温也算适宜。
刚刚赶到仓垣的刘预,正好借此机会,与兖州刺史杨瑁、乞活军帅田禋、田兰、陈午等人一起游猎,以此来与这几个刚刚追随自己的新面孔多一些交情。
“嘭!”
一声弦响,刘预在马上一箭飞出,把一直热晕头的鹿给射毙。
这一记中规中矩的骑射,却引得身后的杨瑁、田禋、田兰、陈午等人齐齐叫好。
那欢呼的气势,仿佛刘预完成了一记百步穿杨的高难度动作。
刘预听得却甚是尴尬。
在这荒野地里,一群人游荡了大半天,却只是射死了几只狐兔和这一只鹿,也不知道后世那位一天日兔数百的好猎手是如何做到的。
突然,就在此时,一阵清脆的弓弦响起,在前方树林里响起。
立刻引得众人惊呼连连。
“什么人!?”
“快保护大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