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并不是太在乎的说道。
“可是,为了多杀一些胡虏,就让这些士卒冒这么大的风险,是不是太残忍了一些。”
对于祖逖的计策,刘预还是感到有些残忍。
听到刘预的这句话后,原本平常语态的祖逖,突然站起身来。
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祖逖脸色涨红,有些激动说道。
“大将军,如今胡虏肆虐,海内鼎沸,对于这些夷狄禽兽,祖逖恨不得啖其肉,就算是流尽热血,也是在所不惜。”
“这些士卒皆是军人,战死沙场就是他们的责任,马革裹尸就是荣耀!”
“身为一军将帅,大将军的职责应该是想着怎么多杀胡虏,而不是想着怎么多保存贪生怕死之辈的性命!”
很显然,祖逖对于在苦县表现糟糕的晋廷中军很是愤怒,以至于觉得这些士兵,都是人人有罪。
听到祖逖这么说后,刘预也是立即恍然大悟。
自己刚刚的态度,的确是非常不合适,似乎一直都在向着怎么少死人,却想陷入了束手束脚的境地。
现在听了祖逖一番话后,刘预更加了解到祖逖为何“中流击楫”,北上抗胡了。
随后,刘预又亲自向祖逖请教了之前数次作战的得失。
对于刘预的推心置腹,祖逖还是能清晰的感受到的,至于最直观的回应,那就是祖逖对于刘预之前的战例进行了最直白的批评!
总之,在祖逖的口中,刘预的临阵指挥,除了一个身先士卒,堪称是百人敌之外,就几乎完全不入祖逖的眼了。
“为将者,不仅要临机决断,更要早虑成败之数,大将军,屡次击败胡虏,但是在我看来,却真的只是中人之资。”
在详细了解了刘预多次的临阵指挥后,祖逖也不得不叹息着说道。
听到祖逖这么说,刘预倒是没有觉得有什么,毕竟他一直也觉得自己并不是什么天生的将才,他一直以来做的,也就是努力让手下的士兵吃的更饱、操练的更多、用的兵器更好罢了。
至于临阵对决,似乎除了列阵莽过去之外,真的不会太多。
这种情况下,刘预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一众青州军部将们,却都是一个个的不服气了。
就连一向稳重的董平,也是觉得这个新任的左司马祖逖,实在是有些狂妄了,仿佛在祖逖的口中,击败石勒、刘灵、王弥这些胡汉将领,简直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左司马,此言差矣,石勒、王弥之辈纵横中州,屡败官军,杀宗室百官不可计数,难道这样的巨寇凶顽,是区区中人之姿可以击败的吗?”董平的眼睛紧紧盯着祖逖说道。
“就是,左司马,我看你也实在是太瞧不起人了,大将军讨伐胡虏以来,还未尝败绩,怎么到了你的口中,就成了中人之资了。”赵昆也跟着附和。
“不错,祖司马,你要这么说,那你就拿出本事来,让我们瞧一瞧,什么叫不是高人。”
一旁的青州军部将都是纷纷附和起来,要不是刘预对于祖逖一直尊重有加,说不定这些人中就有人要撸起袖子来找祖逖单挑了。
“大将军临机决断,的确是中人之资,不过,大将军却能屡次以劣势完胜,开始的时候,的确是让我百思不得其解。”
祖逖丝毫不在意董平这些人的逼问,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对于董平、赵昆这些人秉性,祖逖已经了解的非常清楚了。
这些人都是刘预的心腹,维护刘预简直就是与生俱来的义务。
不过,就连刘预在祖逖的口中都不过是“中人之资”,他们这些人都不过是中下之资的陷阵之将了。
“哦,那左司马,现在可是有了答案?”刘预微笑着说道。
祖逖看着刘预,认真的点了点头,神色肃然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