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信手举盾牌,紧紧的跟在刘预身后,嗖嗖而至的箭雨中,有两支箭正好击中了盾牌。
“嘭嘭”的撞击声,让吴信的心情紧张到了极点。
等到刘预和吴信二人最后返回对岸之后,吴信都顾不得换上干燥的皮袄,就一脸郑重的拜向了刘预。
“今日陛下亲自为将士们殿后,根本不顾追兵的凶险,吴信实在是佩服!”
“但陛下早已经不是营军之将,如此亲冒锋矢,实在不是将帅之所为,更何况一国之君!”
刘预原本还处在紧张的刺激中,如今听到吴信的话后,也是不禁老脸一红。
最后刘预面对吴信等人的恳请,不得不保证,以后除非万分必要,将不会再如此轻易涉险了。
一直到了第二天,当治行军司马事的郗鉴得知这一情况后,也是对着刘预一阵劝谏。
最后,刘预不得不再一次表示,以后肯定注意自己的人身安全,轻易不再冒险。
第二天开始的几次试探进攻,都是围绕着如何强渡清河,还有就是寻找适合的强渡位置。
虽然清河没有多少水流,但是冰冷的河水和泥泞的河滩,却是比城墙更加坚固的防御,哪怕是有少量精兵渡河成功,也很难在闻讯而至的众多胡虏围攻中坚守下来。
几轮试探下来,汉军的屡次尝试,均是宣告失败。
“陛下,胡虏的游骑太多了,几乎把清河的沿岸都给警戒到了。”
郗鉴有些忧虑的说道。
“是啊,陛下,胡虏头目石勒帅大军新至,如今的胡虏骑兵更是多的不可胜数了,根本就很难突袭成功啊。”
望着撤回来的一些汉军将士,刘预也是有些一筹莫展。
这种汉军主攻,胡虏凭借险要防守的情况,刘预还是第一次遇到。
不仅是刘预第一次遇到,就连其它的汉军将领们,也都是第一次遇到。
“陛下,既然白天难逃胡虏的警戒,不如试试晚上强渡吧。”
旁边的清河崔氏的崔遇说到。
如今的崔遇,可是刚刚被刘预任命为散骑常侍,属于随侍皇帝左右的高级顾问,在魏晋属于尊荣职位,如果能得到天子亲厚的话,甚至于能行使宰执的部分权利。
对于出仕经历几乎为零的崔遇来说,这可是绝对的一步登天了。
所以,如今的崔遇,不仅早就忘了当初一口一个“伪汉”的模样,时时刻刻都是以汉室忠臣之后自居。
特别是刘预亲口允诺,等到驱逐了胡虏之后,冀州河北的选官制,将要大大改革,以利于重用如清河崔氏这种“大汉忠良”之后,崔遇更加忧国忧民了起来。
“如今东武的百姓中,还有不少精习水性的,可以让他们渡河之后,牵引舟船到对岸,然后搭设浮桥,只要浮桥一起,那大军就可以畅通无阻的渡河了。”
崔遇说的办法,就是平常用来搭设浮桥的办法。
只不过,在胡虏渡河之前,就把周围的舟船全都付之一炬了,如今要是采用此方法,还要多花费些时日打造舟船。
“要是再加上打造舟船的时间,恐怕没有是天,是无法成功啊。”
吴信心情有些焦急,在这几次试探中,他的手下折损了一些人手,迫切想要向胡虏报复的心情,简直是无法自抑了。
“吴将军,此时羯胡石勒帅大军已至,清河险要已经尽在敌手,要是还不肯多花费些时日,只怕更加没有办法啊。”
刘预望了望阴沉的天空,似乎是要下雪的样子。
要是再下来一场雪,天气将会更加寒冷,到了那时候,就算是打造船只,恐怕也更加难度重重。
“崔卿,如今的清河,还有其他的津渡浅滩,可以强渡吗?”
刘预随后补充道。
“就算是不在东武附近,哪怕远上一些也是可以的。”
崔遇闻言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
“有是有一些渡口,不过,那里肯定也有胡虏游骑,毕竟清河的形势并不险要,几乎所有的能渡河的地方,都是众人所熟知。”
听了崔遇的话,刘预等人都是默然。
“唉,我看这清河的水也没有多深,要不是天寒地冻,寻常人下水就冻得麻手麻脚,否则,就是多填上些人命夜晚强渡,也未尝不可!”
一向心直口快的赵昆抱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