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的内比都,真的是除了一些重要人物,比如联邦政要、军队将领能用上手机通讯之外,其他人真的也只能用程控座机电话了。
我给申根打电话,也只能用酒店客房的座机。申根接到了我的电话,自然不知是我,还用缅语给我打招呼,询问我是谁。
我说我是北客,在内比都,想见你一面。
申根当场就明白了,说他在仰光,马上赶来与我会合,大约开车需要六个小时左右,但到了内比都要休息、处理私人工作,所以第二天中午与我见面。
于是,我告诉了他相关的地址,便挂掉了电话。在电话里面,什么事情都是不方便说的,因为很有可能这些座机电话都被严密监视了。当然,我的身份护照是一名来自中国北部的客人,名字真叫“曹北客”。
电话打完,我去吃了饭。天色已晚,内比都亮了灯。一个设计比仰光大数倍的城市,在那时候还有些荒凉的感觉。很多的工地倒是在赶工,但街上的车流、人流也少了许多。
不过,确实能看到一些外来的游客,像我一样,夜游而行。那里空气还是很清新,四周的山峦也很优美。城郊的景区夜灯比较灿烂。
瞎逛了一阵子之后,我便回酒店去了。
第二天中午,申根来到了内比都,打我房间的座机电话,约我到外面一家不错的餐厅里吃饭。
我们从没有见过面,所以我问他穿什么衣物。他说只要到了餐厅的堂食区,我一定会认出他来的。
我说大约是和你哥哥长得像吧?
他说正是。
我出了酒店,很快顺街找到了那家餐厅,非常上档次,奢华气派,外面停着一些不错的小轿车。一看这样的地方,价格不一般,而且私密性也不错。
走进餐厅,我放眼扫了一个堂食区。呵呵,果然是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和当初申甲长得确实很像的男子,高大,皮肤有些微黑,戴着斯文的眼镜,穿着也很上档次,正在一掌食区靠边的位置看报纸,面前摆着一杯白水。
我叫了一声“阿根”,他便抬起头来,很显斯文与热情,打招呼叫我北客,然后过来和我握手。
握着他的手,感觉并不是那么有力,果然只是一个高大英俊的知识分子的手。然后他给我上了烟,请我去二楼包间里吃午饭,说已经点好餐了。
我点点头,便和他上二楼包间去。
在包间里坐下来,发现那个包间特别豪华,而且看起来隔音也不错。我们进去,关门后,外面什么声音也听不到,窗外的阳光不错,连街上的车声也听不到。
他吩咐服务员上菜。服务员居然用缅语回应了他:是的,老板。
当然,我们见面的短暂交流也是用的缅语。
我当场就有些惊讶,说:“阿根,这餐厅居然是你开的么?”
他微微一笑,挺谦逊的,用汉语低声说是的,这些年在股市上赚了些钱,也就在仰光、内比都等地都开了这样的餐厅,来的人少,但菜好、服务质量也好,多是一些大人物来就餐,其实对于关系方面也很好打理,你懂的。
我点头微笑道:“果然是很有头脑的情报员。”
他笑了笑,说:“北客,联邦方面恨你得要死,你怎么还敢到内比都来啊?李修良父子的惨案,你难道仍然不害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