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独自坐下,一边嚼着枣馒头,一边翻阅前夜的当值记录,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像是陈逊的声音。
她将门开了个缝儿,窥见陈逊正满脸堆笑地对着一名头发花白、身披甲胄的武官说着什么。
林翡立刻将门合上——应该是聂都督,只有他敢披甲进宫。
她背靠在门上叹了口气,真想此刻回家一问究竟,可偏生还要挨到晚上交班。
草草咽下剩余的枣馒头,她理一理官服,前往各处巡视。
途经
西斋时,正好遇见六皇子匆匆出来,后面跟着几个宫婢,他迎面瞧见林翡,低声道:“林女官,快回值房!”随即向北而去。
林翡一听,立刻问西斋门前的两名女侍卫:“出了何事?其他皇子、公主呢?”
两人面面相觑,道:“除六皇子外,未见其他皇子、公主出来。”
林翡向里张望,发现院中无人,房舍倒传来乱哄哄的声音。她忧心阿鸾,交代两人好生守着,自己往里去。
还未走近,就见已被推开的门里又疾步走出两人,正是九皇子牵着阿鸾的手,神情皆是慌张不安。
九皇子一见林翡,立刻拽过阿鸾将她面前送:“林女官,先带阿鸾回承祥宫。”
他转身又进了房中。
林翡弓身问阿鸾,可她不停地摇头,前言不搭后语:“有人来和六皇子说了话,不知是什么,他离开后九皇子就拉着我出来了。”
六皇子和九皇子虽未从小一起长大,但毕竟一母同胞,出了大事想来会互相通气。
九皇子好心领阿鸾出来,她也不能放任不管,但又不放心让女侍卫送阿鸾回承祥宫,只好安慰道:“阿鸾,阿姊去把其他皇子、公主也带出来,你稍等我。”
在偏室里等着侍候的各宫宫婢们也听见动静赶了过来,林翡肃声令她们带皇子、公主回各自宫室,众人看她穿戴知道是女武官,纷纷应声听命。
她牵着阿鸾的手进了房中,夫子已不知去了何处,
定睛一看,九皇子正俯下身劝说元芝公主和韫宜公主。
可能是平日里关系不大近,两个公主沉着脸,不怎么搭理他。
“元芝公主!”林翡喊道。
她见到林翡,眼睛一亮跑了过来。
“公主,臣暂且不知发生何事,但请公主听臣一句,快回凌美人身边。”
元芝满眼的疑惑,阿鸾扯了扯她袖子:“公主,且听我阿姊的吧!”
元芝缓缓点点头,冲站在墙角的八皇子点点头,两人跟着迎进来的宫婢离开。
韫宜公主见状也松了口,和剩下的十皇子、十一皇子一起走出西斋。
见人都空了,林翡问道:“敢问九皇子是发生了何事?臣好早做准备,保护好皇后殿下和您。”
九皇子咽了咽唾沫,脸色发白:“阿兄只说要我速速回宫,路上不要与人交谈。我出去后见着你,想着阿鸾有着落,就折回来劝说他们。”
原来他也不知……
林翡心头狂跳,格外不安,一把抱起阿鸾:“九皇子,臣恐情态危急,又怕您不能疾跑,门口有女侍卫,请您屈尊。”
他清楚自己的身体,也顾不得许多,任由女侍卫背起他往承祥宫快步疾走,另一个侍卫则留守西斋。
林翡抱着阿鸾,小跑着跟上,顾不得宫规。
第一时间涌入她脑海中的想法便是宫变,毕竟她方才目睹聂都督披甲进宫。可若真是如此,承祥宫岂不是后宫最大的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