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是我现在非常想打电话给郝守宁,问清楚他到底有没有被长辈认定的另一半!
----------------廖成是好孩子的分割线-----------
换药时的廖成表情异常专注。2022病人趟着,他弯腰站在床边,耐心仔细地清理切口,消毒,然后盖上辅料。感染流脓的切口,他一点一点用棉签、纱布除去表层的黏脓。肠造瘘的病人,接着瘘口的袋子一掀开便有大便的臭味,瘘口周围还有一堆肠粘膜分泌物。我戴口罩站一旁,忍住来自胃部的恶心。他带上塑胶手套,尽量清理掉瘘口的黏着物,不见慌乱和异常。
我自认做不到他那种程度。哪怕我在急诊被赵琛训练出面对稀奇古怪乱七八糟的伤口亦能面不改色。
他的镇定,不是靠冷血或者麻木而做到的。那是对病人的真切关怀和对医学的尊敬与热爱。我想起他曾用平淡的语气告诉我“因为喜欢”这个答案。
我现在知道“喜欢”的力量了。
它可以让廖成执着投身于医学的世界。它同样令我鼓起勇气,去面对未来的变幻莫测。因为喜欢,所以我们对生活点燃激情。
看得出来,那些病人及病人家属都很信任并感激廖成。我忍不住想,如果医院中多些负责如赵琛,细致如廖成这样的医生,当下紧张如弦的医患关系或许会缓和许多吧。当然医患关系的恶化并非一两点简单的理由就能解释的,这里面涉及医疗改革、医院市场化,还有其他许多政治经济人文因素。
医生难当。好医生更难为。
廖成将会是个肯将心比心的好医生。不知道会不会是个好男人,但这一刻,我觉得郝守菲配不上他。
换完药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平均下来每个病人至少需要20分钟。可想而知他的严谨态度。我不禁暗中替他的腰感觉酸痛。
换药室内,廖成将医疗废物扔进垃圾桶,边对我说:“病历熟悉了吗?今天还有几个病程快到期了。”
“……”查房时我只顾着保持内心平静,没太留意廖成问了什么、病人有没有情况变化。难道我现在跑回去问某病人撒尿是不是还要漏,是不是成一直线,是不是有尿频、尿急、尿痛?
“师妹,你这样的态度是不对的。”廖成表情严肃语气认真,“我知道你一直心存介意,但作为医生,哪怕你以后不干这一科,你也得了解每个科室的大概内容。如果你一味搪塞逃避,那你将什么都学不到。”
“我本科时在妇产科实习同样也觉得尴尬,但该看的还是要看,该学的还是要学,该掌握的操作就得找机会练习。我照样学习怎么问病查体,怎么做妇科检查,我现在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老师指导下做人流的过程。”
“机会要靠自己把握。并不是说读了三四年医科就能当医生了,实习才是你的行医生涯的开始。在这个开头,端正态度,多吸收临床知识,多看多接触多感受各种疾病的表现,是最最重要的。”
我低头盯着自己的脚尖,讷讷应了一声。不是我想装成不愿被雕的朽木,大道理我都知道的,就是落实不到行动上。不积极,不主动,别人推一步我就走一步。
赵琛将医生当成职业,廖成因为喜欢而求知,阿涵为了父亲而学医。那我呢?
三四年学下来,我对医学的兴趣不冷不热,可我又性格顽固极端忍受不了将它仅仅当成一份工作。
或许可以说,我至今没有找到令我为之努力奋斗的理由。
于是生活庸碌,于是生命蹉跎。
这真是一件悲哀的事情。
谢无赖与郝暴力
下班后我见到郝守宁的第一句话是:你有没有未婚妻或者被长辈内定好的妻子人选?
吉普停在正门外,他原本是站在车旁等我,见到我急匆匆奔去,微笑着上前一步想牵住我的手,结果一听完我的问句,首先脚步一滞,右手伸出45度固定,连唇角的笑容都转成啼笑皆非。“你又胡思乱想了!”一手将我狠狠拽进怀里,另一手还不忘捏我的脸颊以示惩戒。
“哎唷,痛啦——”我哀叫着跳离他几步,揉着无辜遭殃的右脸颊,忿忿不平瞪向他,“快回答!难道是做贼心虚才不肯说老实话吗?”
“小丫头无法无天了麽?”他斜睨向我,露出冷笑,偏偏若隐若现的小酒窝完全破坏了他试图营造出的威猛冷酷形象。
我当场笑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