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本来是俩个男人的战争,转变成俩个女人的打架。
我这辈子第一次打架。
后续的追踪报道
女人打架绝对是不能看的。牙齿是良好武器的选择,指甲的攻击力非常强大,长头发在打架中很吃亏。
反正最后我们被拉开时,我只觉得脸上、头皮、胳膊腿儿一片一片都是火辣辣地疼。我不停地抹眼泪,可是又想笑。真的,太滑稽了。我估计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像今天一样这么毅然决然,这么彪悍嚣张,也丢脸丢到宇宙黑洞里去了。
郝守宁将我搂在怀里,一手摸着我的脸,不停地问“有没有受伤?”,眼底除了慌乱还是慌乱。他那样子镇定的人,居然也有这么不知所措的时候。于是我越发想笑了。我说:“谁叫她敢抓伤你!”郝守宁是我的,只有我能骂能打能踢能踹。
他怔怔看着我,突然将我紧紧抱住,然后在我耳畔说了两个字。他说“谢谢”,很用力,仿佛是在心底里翻腾过后,带着滚烫的温度和略微哽咽。
我还在抹眼泪,朦胧中看到围观人群让出道来。警察来了。我的人生体验居然在六一儿童节时变得如此丰富多彩。
樊玚和郝守菲被叫到了警察局。郝守宁笑着跟我说这事儿要是不跟樊玚交代一声,到时候他要是从别的渠道知道了,非把他再揍一顿不可。做兄弟是用来解决问题的。
郝守非被叫来的原因是陪我。一见她来,郝守宁明显松了口气,指着我说:“守菲你赶紧陪她去医院看看有没有受伤。”
我当然不肯。他和樊玚还要留在警察局,我怎么可以一个人去医院?结果他兀地沉下脸色,冷冷说:“你要是不去,我就真生气了。”
吓得我一哆嗦,不敢再多话。
我不肯去自己实习的医院。如果今晚上这事儿被宣传出去,我可以不用在那个医院混了。虽然概率不大,但还是谨慎为上。
自己在急诊也见过很多打架后受伤了跑去处理伤口的男男女女,没想到今天从医生角色转换成病人角色。好在都是表皮的抓伤,消毒一下就好。
郝守菲虽然陪我来,但基本上保持作壁上观的姿态。走出急诊的时候她说了一句:“如果大伯知道堂哥为了一个女人和别人打架,不知道又会吵成什么样。”
我脚步一顿,浅笑起来,很认真地问她:“如果廖师兄为了你和别人打架,你会不会很开心?”
她打量我好几眼,最终犹豫点头。
我指着自己的鼻尖:“我现在就很开心。你可以当我虚荣,这辈子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了你和别人大打出手,说出去很有面子的。”更何况还是自己喜欢的男人。“我从小到大都挺乖,看见有人打架还绕路走呢。”
我为自己当时冲动的勇气感到惊讶。
“我今天第一次和人打架,第一次和女人打架,第一次为了男人而打架。第一次因为打架被带进警察局。”我掰着手指头算,然后忍不住笑起来,“不过这种经历一次就够了。不管啥原因,打架总是不好的。”
郝守菲沉默了好一会,却慢慢露出笑意:“……我哥怎么会爱上你这样的女人?”
那天晚上处理完因打架引起的相关事件后已是后半夜。其实后续究竟如何解决的我并不太清楚。郝守宁只是轻轻抱了我一下,说:“好了,都结束了。”他自己也受了点伤,口腔软组织挫伤,前臂中段微肿胀,有轻压痛。拍了片,还好没骨折,买了活血化瘀的药,先观察着。
郝守菲赶回学校,樊玚自然是回家。郝守宁本来是要送我回医院,但我考虑自己变身大花猫,实在不想第二天见人,拽拽他的胳膊问能不能去小屋躲一天。
“小屋那儿可没床给你睡。”他笑起来,带点点狡黠的味道,“不如,去我家?”
看在他是伤员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没关系,我可以窝沙发里休息。”我皮笑。
“怎么可以让我家小扬睡沙发?”他将手搭在我的双肩,微微蹙眉——不过究竟是真严肃还是假认真,我就不知道了。“这样吧,我陪你一起睡沙发。”
我差点咬舌。被误会成自尽就不好了。
天边已然挂上些微亮光,很浅很浅的蓝,薄薄的云散乱在各处,似扯不断的丝。风没有被太阳晒热,带着凉爽的味道。有鸟雀初鸣。
我毫无形象地打了个哈欠,揉揉惺忪睡眼,命令道:“去你家就去你家。我困了,要睡觉!”
岸芷汀兰——这片楼盘地段不错,广告做得不亦乐乎,估计起价不菲。华而不奢,静而不寂,是开发商提出的理念。
如果我有钱,就冲这八个字,也想在此买房建家。
“咦,收拾得挺干净整洁的。”我站在玄关,打量公寓布局。两室两厅,装潢简洁,几乎没有多余累赘的设计。会做饭的男人果然亦懂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