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谨姝是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农场女工,敢这样公然违背她的意思,何况,如果一个身份低微的人,想得到男方长辈的认可,不是应该更要逆来顺受忍常人所不能忍吗?
可这个看上去一身邋遢瘦小其貌不扬的女工,现在竟然不把她这个主人放在眼里。
罗谨姝似乎未受过这等羞辱,在她的内心,这可能是几十年来屈指可数的奇耻大辱。
苏文若刚才那番警告保镖的话,连Sean听了都一身冷汗,他太了解自己的母亲,生怕他的母亲会对苏文若做什么。
Sean一只手搭在男仆的肩膀上,把自己身体的重心偏向男仆,另一只胳膊迅速将苏文若裹到自己怀里,低声对男仆说:“快,带我回房。”
男仆力气很大,架着Sean快步往走廊穿去,而苏文若压根就没想过移动双脚,完全是被Sean一只胳膊卷着带走的。
保镖在等候罗谨姝下一步的命令,都齐齐朝罗谨姝看去,不想罗谨姝只顾着始料不及的呆愣,等保镖再回过头来,那个粗壮的非裔男仆早就连拖带抱把Sean带进了走廊,再一转眼,三个人进了房间里,还关上门了!
进了房间Sean才放开了苏文若,男仆将Sean放在床上半靠着,他的脸色这才看上去没有那么疼。
苏文若坐在床沿问:“Sean,我是不是激怒你的母亲了,对不起,是我不好,我是怕保镖弄伤你。”
她这么说,也不算是说谎话,那种情形之下,保镖七手八脚的移动Sean,对他受伤的腰椎本就不好,她总不能说,为了把自己绑在他身上才反应这么激烈。
Sean微微笑着正欲说话,房门被敲响了,敲的并没有多用力,罗谨姝在门外跟Sean说话,听那声音,虽然嗓门也不大,却随意都能让旁人听出来,已经极力在隐忍怒气。
“Sean,把门打开,妈妈要和你说话。”
Sean半躺着对房门外的罗谨姝说:“妈妈,对不起,如果您还是要强迫我回西雅图,我就必须带上我的女朋友,如果您不同意,就让我留下来吧!”
罗谨姝在门外加重了语气:“Sean,我的孩子,你要知道,我是妈妈,只有妈妈才会无条件对你好,那些你以为对你好的人,你只看到她的表面,看不到她的心,懂吗?”
这很显然是在说苏文若,罗谨姝已经从苏文若的行为当中,看出她目的并不单纯,如今再看自己儿子仍然执迷不悟,只好直接开门见山点醒他。
苏文若看去Sean的眼睛,他的眼里对她依然只有信任,她有些难过的低下了头,罗谨姝说的没错,没有谁的心机能抵挡住一位母亲的眼睛。
她没有勇气再看Sean的眼睛。
Sean以为她在害怕,握住了她的手:“宝贝,别怕,我会保护你!”
这让她更加难受。
罗谨姝还在门外喊:“Sean?你为什么不回答妈妈的话,开门吧,再不开门,妈妈就把门拆了。”
Sean无奈的说:“妈妈,您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拆门是犯法的。”
罗谨姝语气已经丝毫不带商量:“你可以报警把妈妈逮捕进警察局,让妈妈去背一个案底,为了我儿子不被人骗,妈妈没有什么可怕的。”
国度不同,从小接受的教育不同,思维方式也不同,Sean守他国家的规矩,罗谨姝守着传统中国思想。
只差拿着尚方宝剑说:我是妈妈,我最大,你必须对我言听计从。
Sean急忙轻推苏文若,往洗手间使了个眼色:“宝贝,你先进去里面,我不叫你出来,就别出来。”
Sean很爱他的妈妈,当然也不会真的去报警,也自然知道自己的母亲会说到做到,只好先把苏文若支开。
然后才对男仆说:“去开门吧!”
男仆过去打开了门,罗谨姝快步走了进来:“Sean,听话乖孩子,跟妈妈回西雅图,你受伤了,只有你在妈妈身边,妈妈才能安心。”
Sean从始至终都是一个态度,就是必须把苏文若带在身边,其余的什么都好说。
罗谨姝的态度跟Sean决然相反,除了把苏文若带在身边,什么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