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正月朔旦的大朝,那位天子虽然的确脸色不好,但是,也的确坚持到了最后!
若非如此,刘胥就是耐性再差,也不会因为天子没有按例见他,就把大鸿胪找来。
——前例这种东西算什么?
——尤其是对天子!
——那就是用来打破的东西。
韦贤不善应对这种诘辞,因此,他只是再三地说:“上不豫,臣未受诏。”
——总而言之,这位大鸿胪就一句话。
——没有诏令,所以,他什么都不知道。
对这种一本正经,又无法挑剔的人,刘胥虽然气得火大,却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正在刘胥打算摔摔东西,表达一下自己的愤怒的时候,他的太傅上前一步,对他行了礼,随后一本正经地问韦贤:“大鸿胪,汉之秉政者,今为何人?”
韦贤一怔,随即正色相答:“上寝疾,故委政大司马大将军。”
广陵傅没有想到这位大鸿胪居然能说出这样的答案,不由就是一怔,不过,他随即就回过神来,转头看向刘胥。
——韦贤说得再动听,只要照实说了,都可以算是达成了他的目的。
——他这位大王,好像一直没有意识到,未央宫的那位天子,完全是做不得主的!
听到自己太傅与汉的大鸿胪这么一问一答,刘胥当即一怔,随即便明白了太傅的意思,然而,他并没有如他的太傅所想的那样,立刻改变问题,反而又怔忡了。
“……大王……”现刘胥的神色一片茫然,广陵傅不禁有些担心,连忙小心翼翼地唤了一声。
刘胥恍然回神,看了太傅一样,才将目光投向韦贤。
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刘胥的目光很平静,也不深沉,却让韦贤比方才面对这位诸侯王的不耐与愤怒时,更加紧张。
——毕竟是皇子吗?
——天生贵胄!
——最重要的是,先帝的子男中,有哪一个是简单的?
——嗯……齐王与昌邑王可能要简单一些。
——早卒嘛……
韦贤不由屏息凝神,专注地等着刘胥开口。
然而,半晌之后,刘胥却摆了摆手,直接让韦贤离开了,自己则径自回到方才所坐的床上,看都不看韦贤。
“大王?”广陵的傅与相都十分地不解。
韦贤一走,刘胥将凭几拉到身前,将身子伏在几上,垂着眼,皱眉问自己的傅、相:“莫非……霍光召我?”
广陵傅还在思忖,广陵相却直接反问:“大王以为然否?”
——可能吗?
——霍光会这样兴师动众地急召刘胥来朝?
相的话音方落,刘胥自己便摇头给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