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亲人……不愿对他表示亲近……
即使隐约明白,卫登是另有想法,刘病已也无法说服自己轻易谅解。
——但是,他更不想失去亲人!
刘病已有些恐惧了。
干咳的声音渐渐平静,少年帝裔的心却越来越不平静了。
卫登的妻子没有察觉少年的变化,内卧之中的两个更加无法察觉。
等卫登平静下来,张贺才拧着眉道:“仆之言纵然有失,三公子也当保重自己才是。”
卫登点了点头,长吁了一口气,平复了心情,才笑着对张贺道:“掖庭令对先帝知之甚少……”
张贺不同意:“仆位卑,亦曾数随太子入宫。”
卫登没有反驳,只是道:“亦只是入宫。”
张贺一怔,无从反驳,只能道:“然。”
“君不知先帝!”卫登深深地叹息。
“纵然如此,先帝所立乃今上!”张贺同样坚持。
“既然如此,燕王为何不臣?广陵王何以无所动?”卫登冷笑。
张贺咬了咬唇,刚要说话,就听卫登道:“以先帝之明,岂不知今上即位,必然人心浮动?”
“少子!庶子!其母更是以罪见谴,葬于云阳!”卫登以再平静不过的语气一一历数。
“少帝何以立?”
“君以爱立子,乱之始!”
“先帝何以如此?”
卫登的质问让张贺无言以对。
——先帝不是昏君。
哪怕是在太子起兵那件事上,张贺也无法指责先帝的行事!
——无论是谁,都不曾想到,先帝在临终之际竟立了今上为皇太子!
——上无生母,下有长兄……
——托孤于异姓之臣!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决定!
——先帝怎么就能那样决定?
张贺不解,也隐约有些不信;天下人同样如此!
——若非如此,燕国上下何以会有那么多人拥护燕王觊觑帝位?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那些人也认为燕王才当即位!
——这同样是太子死后,中外上下许多人的想法。
——包括燕王!
——也包括张贺
虽然不情愿,但是,张贺不能不承认,在卫太子死后,有资格即位的应当也只能是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