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是为卫太子而言!
——那么……
——这般明白地指述、警告……总不可能是张贺忽然兴起吧?
——再者,还让他去告诉霍光……
——霍光如今是什么人?
——撇去那些冠冕堂皇的形容,他就是一个凌驾于君的权臣!
——那样的人是能随便警告的吗?
张安世应了,也准备去做了,但是,他不能不明不白地去做!
——如果这是张贺的意思,那么,张贺必说清楚原委!
——如果这不是张贺的意思……那么,就必须说清楚出自何人!
张贺也没有隐瞒,只是苦笑不已。
“然。”张贺承认了。
张安世挑眉,追问道:“彼言何?”
张贺垂下眼,半晌才道:“其言……今上绝非先帝属意……”
张安世的心猛烈地跳了起来。
“……其……为太子宾客?”张安世低声询问。
张贺点头。
张安世垂下眼,掩去眼中的神色,半晌才道:“其有何凭?”
——如果说,太子家吏都是行事稳重之辈,那么,太子宾客就跳脱得多了!
——那位太子啊……
——刘据的确是敦厚之人,但是,他绝对不是不通机变之人。
——说白了,无论是刘家,还是卫氏,都不是纯粹的稳重心性。
——刘据身上的血统中,最不缺乏的就是冒险之心!
——刘氏起于草莽,高皇帝自不必说,孝文皇帝即位伊始,便敢拒功臣示好;孝景皇帝面对七国之乱,半壁江山沦陷,却敢重用周亚夫,一心灭敌;至于孝武皇帝……孝武之世的功勋有几个在一开始不是让人看着、听着就认为不可能的?
——卫氏?
——都说卫氏和柔、退让……
——敢领着万骑奔袭千里,直入匈奴腹地,在匈奴祭祖之地取军功的人不姓卫?敢分兵五路,合围夜袭,直取右贤王的人不姓卫?
——更不必说那个不姓卫的卫家人了!
——刘据不是不敢冒险,不敢行险!
——他要是真的是那样的心性,征和二年,他就不会直接对天子使者动手!
——那一次,刘据所用的大多是他的宾客。
——逮江充、苏文的是太子宾客,杀韩说的是太子宾客,持节入宫的是太子宾客……
——相较张贺这些家吏,那些太子宾客才是真正的将卫太子放在效忠的位。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