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遂仍然没有缓过劲了,于是,安乐便先开口了:“大王,今上登遐……”
对这位相,刘贺就没有太多的敬畏,一听他要说大道理,这位年轻的王者便不耐烦的摆手:“斩衰裳,苴絰杖,绞带,冠绳缨,菅屦者。诸侯为天子。”
刘贺是诸侯王,有师有傅,对礼怎么可能不清楚。
——他当然知道自己是需要服斩衰的丧服,但是——
“相,今天子始崩,不过服变,尚未成服!”刘贺有些暴躁地说着,“殡方成服!”
刘贺一边解释,一边比划着自己身上白布深衣。
——当今天子无子,如今连丧主都没有,连小敛都没有办法进行,何况大敛而殡?
“服斩衰……如何服!?”刘贺拉着衣衽,气势咄咄逼人地问自己的相。
“大王知礼!”这时,龚遂冷笑着出声,“既知为斩衰之丧,始闻丧即当如何?”
刘贺一怔。
——始闻亲丧,以哭答使者,尽哀;问故,又哭尽哀。遂行。日行百里,不以夜行。唯父母之丧,见星而行,见星而舍。若未得行,则成服而后行。过国至竟,哭尽哀而止。哭辟市朝。望其国竟哭。
——成服而后行!
刘贺无言以对了。
半晌,刘贺才恍然回神,反驳道:“此非亲丧!若论亲,岂为斩衰?”
见刘贺仍旧强词夺理,龚遂气得牙痒,交握的双手被捏得咯咯作响。
“郎中令……”刘贺有些被吓到了。
龚遂咬了咬牙,转身出了刘贺的寝室。安乐看了看站起身、伸出手想挽留的刘贺,不由叹了一口气。
“大王……”安乐无奈地摇头,“斩衰也罢,齐衰不杖也罢,皆无食酒、食肉……”
刘贺自知理屈,却还是十分委屈地讷讷反驳:“日中即,晡时至此……相,此乃定陶!寡人……甚累……”
——从昌邑到定陶是一百三十五里……
——他们不过用了两个时辰!
——正常的军士,轻骑而出,一昼夜也不过二百里……
——这样的度,若是真的按照丧礼,连菜果都不能食……
……
刘贺委屈地直想哭。
——他会死的!
——他肯定会死的!
安乐无话可说了,半晌才叹息着说了一句:“大王,此乃日……”
——这不过是开始而已……
——从昌邑到长安……的旅程……
——注定了……是艰难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