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芳华把布袋贴身藏好,感激地说:
“嗯,我一定会妥善藏好的,你放心,我当初刚到这里就搜过身,如今已经没有任何私物,吃穿用度都是统一发的。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干活,除了管事,其他人也早被吓的不敢同我和彩月说一句话。
他们开始盯的很紧,后来就不管了,只要不出庄子,就没人管我和彩月做什么,更不会进我们的屋子。
你快走吧,小心被人发现了,以后再不要来了,我在这里还过得去,这些年不都好好的,你不要担心。
至于接走我和彩月,小俊,不要为此给你带来任何危险,照顾好自己就行,能知道你平安活着,我就是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好,奶娘,你放心吧,我会十分小心的。这些年你可找到家人?”
想到梦中奶娘墓碑上的立碑人赵小鹿,小俊小心的问。
师父带来的消息,奶娘是陈家沟村的人,七岁的时候被父母卖做童养媳,后来妹妹也被卖掉不知下落,再后来父母和弟弟染上瘟症死去。
赵小鹿生下来就早夭了,看样子奶娘也没有找到所谓的家人,也没有再嫁,那个立碑人又是谁?
赵芳华凄然地摇摇头:“我哪里有什么家人,我七岁被卖掉,第二年就被夫家带到了外地,后来的事你也知道。
唯一放不下就是小我两岁的妹妹,遇到那样的爹娘,儿子如珠似宝,女儿如草如泥,又是战乱又是瘟疫,估计她不是被卖了换粮就是没了。。。。。。
至于夫家,说是仇人还不差不多,要不然我的儿子也不至于生下来就早夭了,都是因为我长期劳作挨饿身体太差了,让他在娘胎里就受了损。
当年我被赶走之后,就再没有任何他们的音讯了,要说家人,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妹妹。。。。。。”
“奶娘,你家的事我知道一些,你别急,听我慢慢说。
我以前隐约听你说过娘家在万州一个叫陈家沟的地方,上次我的师父刚好有事经过那里,我拜托她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你被卖掉两年后,家里就卖掉了你的妹妹,从此下落不明,后来瘟疫蔓延,你的父母和弟弟都没了。
你的婆家人就是邻村的,你被卖做童养媳第二年就带你离开了,此后一直无人还乡,好像也死绝了。”
赵芳华哭了一会,擦去眼泪,神色坚毅起来:
“生死有命,怪不得别人,只怪自己命不好。
这是当年我被卖掉时爹娘说的话,这话也同样适用于他们三人。
那家人口碑很差,还打算去外地投靠亲戚,别人都不肯把女儿卖给他们,偏偏他们愿意。
当年家里其实没有那么困难,并没有到要卖女儿过活的地步,可我爹为了多得一点钱财,硬是不顾别人劝阻把我卖做童养媳。
而我娘连一件旧棉衣也舍不得让我穿走,大冬天的,就给我穿了一身补丁摞补丁、勉强能遮体的单衣就推出了家门。
我进了夫家就冻的大病一场,人家自然不愿意再给我治病,还整天骂个不休,若不是担心人死了银子白花了,恐怕连姜汤和剩饭的也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