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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风一开始很凉,但唇舌是湿热的,很快,似乎连风也跟着一同温和起来了。
项葵的右手茫然地空在外头,不知道该放哪好,最终还是顺着往上,轻轻扯住了面前人微卷的头发。
越清还以为是哪弄疼她了,往后抽身,但唇才刚分开,项葵就追了上来,又一口咬在他嘴角上。
意思是继续?
鼻息间,越清很低地询问她,“舒服?”
项葵没点头,只是默认。
四下灯光微弱,眼睑和鼻尖的啄吻细密,紧贴着的臂膀似乎能感受到胸腔微弱震颤,项葵感觉自己好像抱着一只毛茸茸的巨型犬,整张脸都被热情又直白地舔到湿漉一片。
冲上头的后劲过了,她嗓子有点涩,往外偏头,有些突兀又耿耿于怀地为自己分辩道:“我也没有经常给你垃圾吃吧……”
“真的?”越清模仿她平时表情,蹙眉抿唇:“怎么又有洋葱?”
项葵坚持:“我没塞给你。”
“对,小葵好,只是怕浪费。”越清煞有其事地说,“是我坏,我自愿要捡垃圾吃。”
项葵:“……”
不许模仿傻黎黎说话!
她闷不作声地站起来。在那滑了滑梯又抱了半天,几层衣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打架了,越清把她背后蹭到的灰尘拍掉,整理衣摆,项葵在那站着,有点自暴自弃地想,说都说了,还能怎么样呢。
“其实那次元旦,我只是想找个人说话。看到你家里那么热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转念想想也正常。”这样和睦的家庭才容易养出这样的人,她很艰难地组织词汇,“比起羡慕,可能是嫉妒吧。嫉妒过朋友,也嫉妒过你。”
越清嗯了声。
“可是嫉妒完了又想,难道看到你们和我一样,我心里就会好受点?”项葵茫然道:“好像一点都不会。”
只会继续怀疑自己,为什么他们能做到不在意,能克服这些问题,而她就是不行,她也太差劲了吧?这转瞬即逝的想法让她痛苦,朋友的照顾更让她愧疚,她拧巴得就像一根麻绳,连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去解。
呼吸间,越清没抬眼,只挺轻地反问,“那嫉妒有什么错吗。”
项葵说:“我不应该……”
“你好像总是把自己想得很坏。”好不容易才哄好,怎么又跳进去了,他扣紧她指尖,缓缓握紧,用些微的痛感把她拽出低落的漩涡,半开玩笑道:“真坏的人是不会觉得自己有哪不好的,比如我,我十天里有九天嫉妒我妹不用洗碗,是不是坏死了。”
“嗯?”项葵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了,还得自己上手么,“你为什么还要洗碗?”
“因为我不会做饭。”其实是因为父母不大喜欢家里有生人,越清很快补了句,“但我可以学。”
那是有理由的,项葵了然道:“她做饭你洗碗,正常。”
“不,她也不
用做饭,她就负责坐那敲碗等吃就行。”越清刻意作小狗呲牙状,“所以我每次看到她都来气。上次我一怒之下——”
项葵还没见过他生气是什么样子,屏声细听。
越清冷淡道:“狠狠买了个洗碗机。”
项葵:“……”
越清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垂眼看她因为憋笑而略微鼓起来的腮肉,眼底一动,在心里很冷酷地反驳她之前那句话。
什么叫做“你不要再看我脸色”了?凭什么不能看,他不仅要看,他还能哄,其他人有这权利吗?
没有。
将近十点多了,气温骤降,项葵脸上湿漉漉的,被风吹得好凉,她抬手抹了把,突然问:“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差不多了。”越清和她原路返回,走到灯火通明的地方,单元楼的门禁前,一开始他等着的地方,他说:“抱歉。”
项葵不解抬头,“什么?”
“是我着急了,没考虑到你的感受。”越清扯了扯唇角,“但是还好,不算大错,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项葵默然无言,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很重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