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即表示,这二百块钱,就当是他给女儿的嫁妆钱,等回到小镇,他把这二百块钱,还给黄春兰。
要说最会算计的,还得是田老蔫。
他们此行享受公差待遇,每天都有二块三毛钱的差旅费。
这也是田老蔫提出,让徐建和田梅多接触几天的主要目的。
在这里多住一天,就能多得二块三毛钱补助费,他真想在大哥家住上几个月。
黄春兰也算了一笔账。
当初田老蔫为了给徐建找媳妇,特意带小黑回老家来。她给田老蔫二百块钱,就是往返路费,不然,人家为啥大老远的回老家呀。
田老蔫的做法让黄春兰感动,他把这笔钱,给田梅当定金了,这就等于田老蔫自掏腰包,为徐建办了一件大事。
黄春兰不知道,田老蔫所谓的专程回老家,是来相女婿的。他打草搂兔子,捎带脚成全了徐建和田梅的婚事。
她应该给田秀出这笔贺礼,就当偿还田老蔫人情了。
田秀结婚那天,田老蔫和黄春兰作为主宾,与亲家公婆见了面。
尽管这里的风俗,没有父母送亲一说,田老蔫属于个例,受到侯德旺一家人的热情款待。
婚后三天,新媳妇回娘家。
田老蔫住在大哥家,热热闹闹给女儿办了一场回门宴。
他的兄弟姐妹,侄男外女,都出了三十块二十块的贺礼钱。
田老蔫也不含糊,把这些钱通通交给大嫂打理,他等于一分钱没掏,给大女儿田秀,办了一场圆满的婚礼。
田老蔫直到再也找不出,留下来的借口了,才跟黄春兰母子返回小镇。
他一进家门,见田丽的腮帮子上,贴了一大块纱布。
还没等他询问理由,田丽就鼻涕一把眼泪一把,向他诉苦说:“您不在家,小黑就无法无天了。他跟徐英住在一起,我想拦都拦不住。”
田老蔫一头雾水,木木地没有反应。
“您管不管呀。”田丽见田老蔫根本没把她受伤当回事,很是气愤。赌气说:“说不定哪天,徐英就把孩子生出来了,到时候您后悔都来不及了。”
“胡说!”田老蔫一听就火了。“小黑还是个孩子。”
徐英看见妈和哥回来,掩饰不住的恐慌。她担心小黑放学直接来家,进门张嘴就喊她老婆。
“你咋得了。”徐建先发现徐英情绪不对,黄春兰受徐建提示,也觉得徐英表情不正常。
“我……我给你们买菜去。”徐英拎起菜筐,急匆匆走出家门。
黄春兰不觉中嗅了嗅鼻子,问徐建说:“一股什么味。”
“臭脚丫子味。”徐建对这个味道再熟悉不过了。
他是汗脚,没受伤前,上班穿胶鞋,臭味熏天。
这熟悉的味道留在家里,说明他们没在家时,有外人来过,而且还不止一次待在家里。
他们住的是干打垒瓦房,平时进屋都不用脱鞋。
能够在家里脱鞋的,肯定不是外人,脱了鞋就意味着要上炕。
黄春兰想到这里,凑到炕柜前,闻了一下被褥垛,好大的臭脚丫子味。
啥都别说了,这段时间肯定有人来家,跟徐英住在了一起。
这人会是谁呢?
“小黑。”徐建轻声猜测道。
黄春兰听了浑身一颤,继而凝目沉思。
小黑还是个孩子,他来给徐英作伴,不会出啥问题。
“一会儿徐英回来,我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黄春兰只是顺嘴一说,接下来发生的事,真的让她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