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春兰坐在那里,翻来覆去琢磨几个来回,愣是找不着恰当的理由,说明这笔钱的出处。
要说黄春兰,真是个能说会道的主儿。
她憋闷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说:“吴玉芬怪我跟你那什么,有怨就直接冲我来,别再拿徐建出气了。”
黄春兰说到这儿,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徐建咋的了。”田老蔫拿过一条毛巾,递给黄春兰。
黄春兰接过毛巾看了一眼,嫌脏,把毛巾扔到一旁。她打开手帕,露出一沓十元面值的,总共一百五十张,一千五百块钱。
她说:“你最好明天就去给她上坟。”
“你先告诉我,徐建咋的了。”田老蔫认真起来,他以为徐建又被公安抓了。
“他两条腿,被火车压折了。”黄春兰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她扑到炕上,放声大哭起来。
怎么会是这样。
田老蔫恨徐建,可惜他没有确凿证据,证明徐建就是杀害他儿子的凶手,招惹来这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家伙,穿戴上小黑的皮囊,充当他的儿子。
田老蔫在自欺欺人。
甭管这个东西什么来路,在外人眼里,他就是小黑。仅凭这一点,田老蔫只能装傻充愣,把他当成亲儿子一样看待。
好在这个小黑,对田老蔫恭敬有加。
田老蔫本着受之以礼,还之以桃的心态,相信即使是妖魔鬼怪,能够受到他的善待,也会以谦卑之心,善待他的家人。
假如这会儿,田老蔫听说小黑真死了,他的失落感,也遮掩不住,他对徐建受伤的惊讶。
田老蔫暗中做出判断,肯定是这个小黑搞的鬼。
“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办好这件事。”田老蔫走过去,扶起黄春兰,顿生怜悯之情。
他拿过毛巾,替黄春兰擦去泪水。又坐在黄春兰身后,一只手抚慰她的后背说:“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哭也解决不了问题。”
黄春兰误解了田老蔫的怜香惜玉,以为这个老光棍子,就像春天里发情的猫,根本不考虑对方的心情与感受,想的就是那么一件事。
既然有求于人家,满足他就是了。
黄春兰起身去插好房门,回来脱鞋上炕,先从炕柜上拿过一个枕头,又顺手拉上窗帘。
田老蔫木木地坐在那,眼睛紧盯着黄春兰。
黄春兰既不避讳,也不羞涩,她当着田老蔫的面,脱光下身,解开上衣,躺在枕头上,岔开两条腿说:“快点吧,我还要去医院,给徐健送饭。”
田老蔫纵然有怜悯之心,不愿趁人之危,也无奈这种精神慰藉,生理所需。
黄春兰主动投怀送抱,他岂有拒不接纳之理。
一曲终了,黄春兰起身便走。
“等会儿。”田老蔫打开炕柜,从里面拿出小黑的住院收据。他笨手笨脚数过黄春兰带来的钱,只留下一千块钱,把余下的五百块钱,塞给黄春兰说:“谁都不容易,我不能占你便宜。”
黄春兰那冰冷的目光,因田老蔫这个举动,逐渐升温了。
她站在那里,犹豫片刻说:“老蔫,今后不管啥时候,你想我了,就吱声。”
田老蔫读懂了黄春兰的意思。
他说:“孩子那边,有啥事需要我帮忙吗?”
“你先把这事办好吧。”黄春兰眼下最怕吴玉芬再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