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姜离凑到大帝耳边,小声说道:“异族!”
大帝猛地转过身来,脸上愁云密布,惊恐,愤怒,担忧,震惊,南姜离还是第一次在父皇脸上看到如此多的表情。
“父皇知道异族之事?”南姜离问道。
大帝左右踱步,猛啜了一口冷酒,回到座位上,叹息一声说道:“异族,是一个古老的民族,盛如天时期,便在南姜国南疆作乱,四百余年,南姜国一直在派兵围剿,却始终无法肃清。”
“四百年前就有,为何我从未听说过?”南姜离疑惑地问道。
“因为异族已经消失匿迹近三十年,三十年中没有人现他们的踪迹,我也多次派人深入大漠查看,也没有结果。我所了解的异族,也是翻阅档案得知。”大帝无奈地说道。
“三十年前,那不是长生门之变的时候吗!”南姜离惊讶地说道。“这绝对不是巧合,这两者之中必定有什么关联!”
“七皇子,你的意思是异族也参与了长生门之变?可是,长生门之变已经确定是由轩辕家族幕后指使,轩辕家族与游牧民族有仇,游牧民族与异族勾结,这样算下来,长生门与异族交好?”暗一插了一嘴。
“参与是极有可能,但绝对是和长生门的对立面。”南姜离笃定地说道。
“哦对!”暗一突然反应过来,忙对七皇子和大帝汇报:“刚才我同暗四暗五到左翼军营查看那平白空出来的五公里荒地,结果现那里表面上是荒地,实则暗藏地下密室!”
“密室!果然,我就说那地方必有猫腻!”南姜离说道。
“我们正打算寻找密室入口,一探究竟,可是您这边就传来了骚乱,迫不得已,只能先来这边。”暗一沮丧地说道。
“不用灰心丧气的,今夜我们一同前往,既然父皇来了,也参与此事吧,仅凭孩儿之力,可能还无法与异族较量。”南姜离恳求大帝。
大帝也只好勉强同意,孩子的请求,做父亲的总是不忍心拒绝。
……
祭天,这是游牧民族最为重大的活动,这活动在大祭司被选举出来之前就已经存在,可以说是游牧民族的传统。
呼罗地开始仔细思考之前的祭天活动是怎样的。他似乎记起来了,他曾经在某本记录游牧民族历史的书上看见过,上面说很久以前,游牧民族的祭天并没有现在这么复杂,仅仅是靠三牲的血来与上天交流,祈祷来年的丰收,哪里有现在这么复杂?
现在的祭天活动,都是在祭坛上先作法,给上面洒上圣水,然后又在里面又拿出什么黄符玉灵,点燃之后与神灵交流,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算了,但是接下来的事情就比较残忍了。要用少女的血来代替以前的三牲,据说是效果更加好。
原本少女的血液要的也不多,游牧民族这么多人倒也凑得出来,但是后面竟然越要越多,但是好在游牧民族一年到头来一直在征战,所以呼罗地也经常给族里送来一些少女,但是特意要求他们不要杀死,只是取一些血液,所以这些年倒也没什么地方出意外。
而摒弃三牲改用少女的鲜血的决定是什么时候才出现在游牧民族中的呢?那本书上写得很清楚,因为这件事是第一位大祭司所提倡的,而写书那人明显是那位大祭司的忠实粉丝,所以毫不吝惜自己的笔墨对大祭司的决定的赞美,所以呼罗地倒也记得很清楚。
原本呼罗地也就把它当做一件趣事来看,但是呼罗地现在想到这件事突然警觉起来,和自己的梦联想起来,他觉得两件事肯定不是巧合,这个祭天有鬼!
呼罗地眯起了眼睛,一旁的蒋丽怡看到呼罗地的样子,也知道呼罗地已经开始思考自己的问题,不过她知道自己没那么的时间让呼罗地想明白整件事,所以准备直接告诉他。
倒也不是她看不起呼罗地的智商,相反,一位能成为游牧民族大将军的人肯定不简单,不说城府颇深,知晓各种兵法是肯定的。而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刻板印象是很难改变的,这就好比一位你一直以为是一个坏人的人,他突然做了件好事一样,你肯定是很怀疑他,认为他包藏祸心,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但是他只是想做这件事罢了,一切都只是源于他想。
同样的,一位老好人做一件坏事也是这样的道理,而且这个好人还是积德多年的大祭司,任你在游牧民族问谁大祭司是一个怎样的人,那肯定都是要竖起大拇指的。所以呼罗地即使是想到些什么,肯定也会慢慢将自己说服,但是蒋丽怡不一样,她离开游牧民族多年,又亲眼看到了大祭司的癫狂之态,所以更容易相信事实。
“别想了,这个祭天就是一个阴谋,其实祭天都是为了一个阵法,一个将整个游牧民族笼罩在内的阵法,至于这个阵法有什么作用,应该不用我说,大家都能明白。”蒋丽怡讥诮的说出这样一段话,然后饶有兴趣的看向呼罗地。
呼罗地此刻的表情很是丰富,那是一种怎样的神色呢?一会儿很纠结,一会儿又很坚定,两种表情就在不停地循环。
蒋丽怡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缓缓吐出一口气,眼神也不再那么冷漠。“呼罗地,何必这么纠结呢?相信自己心中的直觉不好吗?抛弃之前的对人的刻板印象吧,眼见不一定为实!”
呼罗地听到这话之后,全身一颤,似乎领悟到了什么。“眼见非实,好一个眼见非实,我怎么没有想到,我总是拘泥于大祭司之前为我们游牧民族做了多少东西,但是我却忘记了一件事。”说到这里,呼罗地停顿了一下,看着蒋丽怡说道:“丽怡,这件事可能连你都不知道。”
蒋丽怡听到这句话也是露出好奇的神色,游牧民族竟然还有她不知道的事,这件她不知道的事倒是让她提起了兴趣,于是接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呼罗地。
呼罗地看到蒋丽怡这个样子,由于大祭司的事而心中出现的阴霾也一扫而空,“其实我家族里的一位辈分很高的长辈在临死之前曾经把我叫到他的跟前,跟我说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年轻时曾经看过上一代祭司的脸,轮廓和这一代祭司十分相似。”
蒋丽怡不解地问道:“不对啊,祭司的脸似乎存在着某种不可知的力量,根本没有人能够看清楚。”呼罗地正色了起来,看着蒋丽怡的眼睛,继续说道:“他说他看到上一代祭司当时在做一件事,这才是他看到他的脸的原因。”
“什么事情?”蒋丽怡感觉她就要触碰到事情的关键了,呼罗地接下来说的也许会解决她的许多疑惑。
呼罗地没有再卖关子,但是在开口之前似乎记起了什么,所以为了保险起见,还是拿出了一件东西,一件似是一个珠子的东西,此物一出,蒋丽怡感觉到周围的空气都变凝固了一般,她知道,这是空间变稳固的征兆。“这是什么神物?竟然能够稳固空间?”
呼罗地解释道:“这是我这么打仗从敌军身上获得的最为珍贵的东西,刚得到此物之时我并不知道这东西叫做什么东西,但是它却被那人随身带着并且连死的时候都不愿意放手。于是我就翻阅了大量的典籍,但是都是一无所获。终于某一天我在一本民间传说之中,找到了对此物的描述。”
“北冥有石珠,风难吹动,海难蚀之。一日九阳照其上,石珠出世,风起云涌,北冥水涨九丈,有天雷落九道,大风九日才息。由于与九息息相关,而九为极数,故此物极具灵性,可定海,定空,蔽天,夺天地之造化,故曰造化珠。”
“我一开始还不敢相信,但是那部传说中将这个珠子的样貌描述的很清楚,我才相信这就是传说中的那颗珠子,但是实际作用并没有传说中那么强。只不过当下用来防止某些人的窥探就够用了。”呼罗地这句话中的“某些人”就很值得寻味了。
不远处的祭坛之中,一位腰一直是佝偻着的老人突然直起了身子,嘴里轻喃道:“咦,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地方脱离我的监控?这是哪里?”老人的手中似有一个棋盘,他在推演之后,眼睛里爆出精光,仅凭现在的气势,他已经完全不比呼罗地要弱,甚至要更强一分,身上那股迟暮之年的气息已经完全消失。他将目光投向蒋丽怡的住处的方向,“怎么?是我被现了吗?看来你的求生欲望很强啊,但是你能脱离我的掌控吗?自古以来,与命运斗争的人向来都死的很惨啊!”说完,这个老人嘴角露出一副冷笑。然后那凌冽的气势消失不见,他再次变回了一个与世无争的老人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