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尔途经利川市,往左拐开上不到两个小时就会见到在一整排白sè的二层建筑,这里依山傍水,景sè宜人,不知内情的人估计还会以为到了什么修身养xìng的好地方。就连听过这边情况的林蔚然也不由得微微惊讶,没了高达坚硬的水泥墙跟荷枪实弹的狱jǐng,这骊州监狱还真好像那种建立在荒山野地的研究所。
不知道是进来享福还是受罪,林蔚然再见到顾寰只觉得他‘圆润’了许多,依旧是那张让男人嫉妒的帅气面庞,在这种地方非但没有鼻青脸肿,反而是面泛红光,瞧上去别说愧疚,就连担心这种情绪都生不出来。除了囚服和贴着头皮的短发外,林蔚然甚至觉得他比进来时那副纵yù过度的模样好上不止一分,就好像进来这里不是服刑而是修养,让人提不起半点同情。
看着他在自己对面坐下,林蔚然扯了扯嘴角,愣是没有开口。他过的好不好一看便知,哪还用提问多此一举。
“怎么来了?”顾寰率先开口,听语气稀松平常。
林蔚然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打量一番后把一只胳膊架在桌子上,探出头去轻声问:“在这没找个老公?”
顾寰眼角抽搐,瞬间没了好脸sè:“你在外面找老公我都不会找。”
林蔚然一脸担心道:“这地方你也知道,阳气太盛。就算没人找你做老婆,也难保你找别人。”
顾寰仿佛宣示一般举起左手认真道:“我还有她。”
林蔚然没词了,便沉默,顾寰不知道该怎么接,也沉默,两个男人大眼瞪小眼,比起旁边那桌一位母亲的泪眼婆娑,半点都不温情。
‘哈哈’,是顾寰先笑出了声,林蔚然跟着低下头。同样呵呵轻笑。
“哎呦,不知不觉间我们都娘们了。”顾寰唏嘘感叹。
林蔚然可不承认:“站起来问问这屋子里的人,你和我谁娘们?”
顾寰点燃一支烟,抽了口道:“那可不行,正所谓人不可貌相。我是外表细腻内心粗犷。放你身上就要倒过来,说你心里住着个女人,我一点都不惊讶。”
“你长的已经够女人了,心里都不用住。”跟韩唯依混了这么久。林蔚然依旧没学到什么吐槽的jīng髓。
面对没有竞争力的对手顾寰再没了打趣的兴趣,这一年多下来倒也算是清闲,林蔚然给他找了这么个好地方,也算是仁至义尽,他不来的时候顾寰就安慰自己是他有错在先。等他来了,顾寰反倒是没词了。递给林蔚然一支烟,这是他在这唯一能给林蔚然的东西,看他点燃,顾寰这才真正感慨:“你来不应该是现在,等我出去的那一天,不管是烧酒还是洋酒,就算是只能到便利店里喝啤酒,我们也要好好醉一场。”
林蔚然摇摇头道:“那时候的事儿等那时候再说。你在这还有四年,就算是表现良好也得有两年,到时候你出来我还不一定是什么样。需要弄什么大场面就跟我说,小时候看电影觉得老大们出狱时那监狱门口的一排车最气派,我是没什么机会享受。让你感受一下也好。”
烟灰已经有一截挂在烟头上,顾寰都没去弹,只是百无聊赖道:“算了,那些人也就能在外面兴风作浪。真没被我放在眼里。”
林蔚然眉头一挑,‘你小子别吹牛’这话就挂在嘴边上。却没机会说出口。因为正巧顾寰身后有人经过,一样的囚服和寸头,那家伙居然比顾寰整整大了两号,看侧脸也是凶神恶煞,正是林蔚然想象中蹂躏顾寰那小身板的最佳壮汉。
顾寰回身,伸出一只手臂把那大汉拦住,完全就是一副螳臂当车的最佳写照。林蔚然这边还没来得及戒备,就看那大汉见着顾寰,直接鞠躬叫了句:“顾老师。”
顾寰点点头,从动作到表情都很欠抽,正值林蔚然微微瞪大眼球的当口,顾寰居然给那大汉介绍道:“认识一下,这是我朋友。”
“老师。”
不知道姓,就叫老师。
在韩国,老师可是一个极其受到尊重的职业。
林蔚然连忙带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你先去吧。”顾寰轻声吩咐,倒是拿捏出了老师的做派,让林蔚然瞪大眼睛的是那大汉居然还真的鞠躬告退,只瞧那动作还真是恭顺谦和。
“你在这都干什么了?”
林蔚然是真好奇了:“该不是真和什么大佬做了朋友,就等着出来给我好看了吧?”
顾寰神秘的笑了笑,这才弹了弹烟灰,缓缓道:“要说来这我明白了什么道理,就是人人都想好好生活。这有个汉语班,老师少,一堂课那小教室里都是人,正好是我专业,所以就自告奋勇。你是不知道被一帮几十个纹身壮汉一齐盯着是啥感觉,那模样就像是随时都能冲上来把我生吞活剥了。做财务那几年电脑里的软件我也弄的挺明白,这里的微机课也是我上的,现在连狱长大人都知道我这么个人,在这里,我可比那帮大佬好使,不能授人以鱼,但可以授人以渔啊。”
“这么说你还想在这多呆几年?”林蔚然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