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烈眼睛里闪过一抹痛色,奄奄一息的开口,“巫映雪,你就这么恨我吗?这些年,我对你的情意,难道你一点都看不到吗?我伤害了云族所有的人,但是我唯独没有伤害的,就是你。”
“我不恨你。”巫映雪将视线转到云烈的身上,面无表情的面对着他,“我对你,无爱亦无恨。”
这句话,真是比我恨你,更能伤人,更叫云烈无法接受。
云烈听了,直觉一股悲凉之气从脚底下升起,凉透了他整颗心,“无爱亦无恨,呵呵……我努力了这么多年,得到的竟然是这个答案。”
噗!他倍受打击,又喷了一口血出来,晕死在云翳的手中。
云翳与云族的几位长者商议之后,决定先将云烈押回寨子之中,至于如何处置云烈,只有召集云族族人,开了族会之后才知道。
开族会决定如何处置重犯,这是云族的族规,历来处置重罚,都是按族规做的。
只是,云烈二十多年前出卖云族之事,很快传遍了寨子,使得云族族人皆为之愤怒难抑,没等到云翳传令下去,召开族会,寨中族人已经连夜围到了首领木屋。
“杀了云烈。”
“杀了云烈,才能告慰云族的亡灵。”
一百多族人打着火把,一个个怒不可抑,将首领木屋围得水泄不通,全都扬言要求处死大长老云烈。
云翳见族人的怒火不可控制,只好连夜召开了族会。
所谓的族会,便是全族人都参加,人人都有发言权。
云翳,巫映雪,云沫,燕璃,云族的几个长者坐在首领木屋的堂上,云翳坐于正中的位置,一眼扫过眼前愤怒的族人。
他沉默了片刻,终于叹息地开口,“诸位,是我识人不清,二十年前,没能事先识破大长老云烈的阴谋,我愧对大家,等处置了云烈,我自会交出云族首领之位。”
“首领,这不关你的事。”
“首领,大长老云烈作恶,与你何干。”
云翳欲辞去云族首领之位,众人旋即就反对,云翳听呼声之高,只好暂且作罢,打了个手势,道:“诸位,咱们先商议如何处置大长老吧。”
“杀了他,这等勾结外族,出卖族人之千古罪人,不杀,不足以平族人之愤。”
“对,杀了他。”
“杀了云烈,杀了他。”
……
云烈所为,令人发指,没有一个云族之人为他求情,喊杀声一阵高过一阵。
云翳询问了族人的意思,转了转眼眸,将视线移到几位云族长者这边,“几位叔公,依你们之见,该如何处置大长老云烈?”
“此等勾结外族,出卖我族之人,按族规,是该处以火刑。”氛围静谧了片刻,其中一位云族的老者摸着胡子,淡淡开口。
“对,处以火刑。”
“烧死云烈,烧死他。”
那长者话落,云族的族人又是一阵呼吁,全都赞同烧死大长老云烈。
云沫,燕璃夫妇二人坐在堂上听审,没有发言,一则,他们夫妇二人是外人,不便插手,二则,他们夫妇二人对云族的族规不了解。
族会持续到天边泛白才散,云翳按族人的意思,最终决定处以大长老云烈火刑,行刑时辰就定在了当日的正午。
“父亲,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为为付出应有的代价,大长老有今天,是他咎由自取的。”正午时刻,云翳坐在木屋内,抚出萧索的琴曲。
琴声萧索悲凉,让人听着,有种怅然流泪的感觉。
云翳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信任了这么多年的兄弟,到头来,竟是杀死自己爱妻,出卖云族的凶手,叫他如何不痛心,连今日行刑之事,他都交给了云族的几位长者,就是因为暂时还无法面对这一切。
一曲终了,他轻吁了一口气,将搭于膝盖上的古琴放到一边去,“也罢,沫儿,你过来陪为父下几局。”
“嗯。”云沫略一点头,与他走向棋桌。
云族的事告一段落,夫妇二人在寨中待了有几日,便与云翳告辞,“父亲,我还有要事在身,无法陪伴您多时,还望您能原谅女儿。”
“去吧。”云翳脸上浮着慈祥的笑容,倒是一点都不怪云沫,“外面的花花世界,才是你们年轻人该去的地方,离开的时候,我就不送你们了,你们去与你母亲道了别,让雪儿送你们出幻梦迷境。”
“好。”云沫轻声应道:“父亲,女儿此去,不知何时才能再见父亲,还望父亲保重身子。”
经历了云烈之事,短短几天时间,云翳好像苍老了不少。
“榛莽山上,青山绿水,我与你母亲朝朝暮暮相伴,身体自会无恙,沫儿,你且放心去,无需太过挂念为父。”说话,云翳踱步到门口,眼神瞟向龙清坟墓所在的方向,一脸欣慰,表情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