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何摇头。
“没有。就这个名字,怎么了?”
程孝京迟疑得问了一句。
“我们母校叫什么?”
“水阁一中。”
“……”程孝京低声喃喃道:“我的记性大概真的没救了。”
蓝何看他一脸困惑的神色,问:“想不起来吗?”
程孝京抬起头,大叹了口气。
蓝何一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把人拉近了自己一点,说:“几个荒郊野岭的地名而已,不重要。等到了那边,我们再找找感觉。”
车站虽然人多,但搭乘程孝京他们坐的那班火车的人却少得可怜。程孝京环顾了一下这空荡荡地只有四五个人的车厢,算是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荒郊野岭的火车。
水阁镇位于正宗的南方,离祁兰这个北方城市不是一点两点的遥远。
程孝京和蓝何两人囫囵在下铺挤了一天一夜,第三天的中午才腰酸背痛地下了车。
一出车站,程孝京头一句话就是。
“蓝何你给我记清楚了,以后不管飞机场离目的地有多远,也给老子坐飞机!”
蓝何隔着衣服揉着他发僵的腰,不停歇的告罪。
出了站口,蓝何摸手机垂头打电话,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快步走到了自己的跟前。
“哎,少爷吗?”
蓝何猛地抬起头,看到站在自己的面前,矮了自己一个个头的老人,半晌都没说出话来。直到这时候,他才回想起他们已经有十多年没有回来过了。
龚伯信守了当初的承诺,一直留在这个穷山僻壤中,却从来没有等到他们回来看望自己一眼。
“龚伯?”蓝何半晌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吸了吸鼻子,说:“您怎么自己来了?不是说好了找人来接我们就好了吗?”
龚伯一听到蓝何的声音,立刻就笑开了。十年的岁月在他脸上刻下的痕迹一下子堆了起来。
“家里的那帮年轻人不认得你。我怕他们做事不牢靠,走眼了给你们添麻烦。”
蓝何捏了捏手里的手机,欲言又止了。
程孝京在他旁边,还是一副乖巧的见客态度。
“龚伯,好久不见。”
龚伯看到他的脸的一瞬间,恍惚了下,脸上闪过一抹堪称复杂的神色。程孝京觉得他大概也不记得自己了——连蓝何的长相都不确定,更何况是自己这么一个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