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侧沉厚的声音响起,不是对她说的:张瑞,你先下车。
好的。
驾驶门打开,合上。车内又重陷死寂。
视线如芒刺在背,舒宜略显局促地回头。
大哥,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
廖泽郁五指握紧,从脸侧移到下巴。沉默的间隙见到舒宜僵硬地朝他看来,眼底流露出忐忑的拘谨。
无端烦闷,开口还是加了点耐心:不是说好,原谅我了吗。
前言不搭后语,舒宜却立刻明白他指什么。
她嗫嚅:大哥,那件事我已经忘了。
撒谎。
两个字打在急躁跳动的心口,舒宜下意识反驳:真的!我忘记了。
抬眼的瞬间男人忽然向她倾身,视野内锁定的身躯倏尔放大。
离得不近不远,却足以将她圈于牢笼。
清冽的香水味被滚烫气息加热,迅速在四周扩散、蔓延、煮沸。舒宜不可抑制地感到惊慌,几个吐息把冷静逼到上峰。
廖泽郁低头看她。
尽管竭力隐藏,他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一丝畏惧。
她在害怕。
烦躁的丝线纠得更紧,弯弯绕绕缠在胸口。
他斟酌着用词,把积攒的轻柔裹在舌尖:舒宜既然如此,我把话挑明了。在这场游戏里,参与者皆出于自愿,且在参与者能接受的程度内保证安全和理智。一没有触犯法律,二也不干涉他人生活,我不认为哪里有错。
顿了顿,又道:我唯一做错的,是让你看见。因为你对此毫无了解,一无所知。
舒宜睫毛轻颤,咬了咬唇。
是啊,不过你情我愿的游戏罢了。
廖泽郁见状,暗自松了口气。
你是阿远的妻子,也是我的家人。所以今天我想和你说清楚,我不希望我们之前存在误会,也不希望你因此心存隔阂。也,不要因此怕我。
是这个理,她没绷住另一个心底的疑问。
可是,大嫂呢?大嫂知道吗?
急切的连问再次瑟缩,话都出口,后悔已晚。她只好忐忑地等待回答。
秦筝或许知道,或许不知道。
他们由于利益合作,但也各自算计。廖泽郁不说,秦筝也能费些心思查到。
他逗狗,她养小白脸。
虚与委蛇罢了。
其实他本可以不把这段关系和盘托出,毕竟在所有人眼里,他们的结合势在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