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着和尹知衡对视而立的少年。
少年眉眼冷峻,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冷芒。
片刻,他突然低低的笑了。
低沉的笑声在寂静的大帐内显的十分突兀。
将官们面面相觑,尹知衡皱了下眉头,“你笑什么?”
宋彦昭抬了抬下巴,“我在想尹统领这么着急定我的罪,到底是为什么呢?”
尹知衡眯了眯眼,“本统领只是按照军规处理事情,并没有着急给任何人定罪!”
宋彦昭嗤笑一声,“是嘛?尹统领说这句话的时候不会心虚吗?”
尹知衡嘴边的肌肉抖了抖,却咧开一抹笑意,“本统领公事公办,何来心虚。”
宋彦昭翘了翘嘴角,定定的看着他手上的信封,片刻,指了指他手上的信封,“统领若不心急,难道没发现信封上不是你的笔迹吗?”
尹知衡面色变了变,立刻将手中的信封翻了过来。
上面的西南侯亲启五个字映入眼帘,尹知衡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
这确实不是他的笔迹!虽然在极力模仿,但他一看就知道不是。
怎么会这样?
西南侯世子托人把匣子送回来的时候,他正准备出门去迎接明惠公主,因此并没有细看信封上的笔迹。
他只随意的扫了下,见信封开启了,以为西南侯世子让人弄的,就立刻召集了军中将领,将宋彦昭赶出军营。
明惠公主已经到了成都府,随时有可能将宋彦昭介绍陪他们这些成都府的将官。
一旦宋彦昭的身份公开,他再想去对付宋彦昭就没那么容易了。
尹知衡神色晦涩难看,对上宋彦昭含笑深沉的眼眸,一瞬间顿时脊背发凉。
他以为他动手够早了,他在防备宋彦昭的同时,宋彦昭也在防备他。
金陵的来信不是说他是肆意行事的金陵小霸王嘛?不是说他只做可半年的慎刑司指挥使,还是靠着嘉佑帝的宠溺才坐上了那个位置?
他以为这种在金陵富贵乡里长大的公子哥儿只会是虚有其表的人,所以才匆忙出手!
现在看来是他大意了!
尹知衡慢慢的握紧了手里的信,眼中弥漫起一股杀机。
现在是他的西南禁卫军营,在座的都是他的人,对付宋彦昭一个人,绝对是囊中取物。
反正现在他们“并不知道”他是明惠公主之子宋彦昭,他们只知道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触犯了军规的亲兵。
军营里每年都会有人因为触犯军规而被罚,处罚后受不住军棍而死的人也有不少。
到时候就算是明惠公主知道了,他们也可以推得干干净净,毕竟他们只是按军法处置,是宋彦昭自己隐瞒身份在前。
更何况西南是他们的地盘,明惠公主就是有再大的怒气也不能奈何他们。
她最大的依仗就是回金陵向嘉佑帝告状,但嘉佑帝要处置西南众将,也要投鼠忌器,不会轻易的定他们的罪。
更何况他们在理上站的住脚
尹知衡神色变换数刻,握着信封的手渐渐握紧,看向了账内的其他将领。
宋彦昭却在这一刻突然动了,他低笑一声,快速从尹知衡手中抽出了信封。
他抖动了一下,已经打开的信封口一开,里面又掉落一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