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回略带着疯狂的笑声在密林里回荡。
宋彦昭目光沉沉的看着他。
季回斜倚在一棵树上,从怀里摸出一页画着奇怪符号的符咒,双手合十,将符咒夹在中间,念了句咒语,然后那符咒竟然在他手中消失不见了。
宋彦昭看得目瞪口呆,虽然知道岭南人大多会一些异术,但真的亲眼看到别人施符咒,还是第一次。
符咒消失不见后,季回的神色清醒了些。
他扶着树站直了身子,下巴微微扬了下,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知道你们来了这里,你以为我就会一点防备都没有吗?呵呵,那你就可太小看我了。”
宋彦昭双眼眯了眯,没有说话。
身后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沉重而又整齐划一。
在这寂静的树林里,显得十分突兀。
宋彦昭回头,见树林入口站了一队身穿铁甲的士兵,个个手持羽箭,对准了他们。
皎洁的月光洒在士兵们的寒甲上,折射出银灰色的寒芒,乌黑色的箭头在月光下也清晰可见。
一股奇怪的味道渐渐在树林里散发出来。
宋彦昭面色微微一变,“你在箭头上涂了火油?”
“啪,啪!”士兵身后传来一阵鼓掌声,“宋衙内辨识力果然不错!”
士兵们往两边分开,身后一身披斗篷的男人缓缓走了进来,越过重重士兵,走到了最前头,揭开了头上的斗篷。
“黄山!”宋彦昭眯了下眼。
来人正是西南侯黄山,他略带得意的看了一眼坐在竹椅上得少年,“宋衙内,想不到益州一别,我们再见面,竟然是在如此情形下!”
“是啊,我倒是一直想和你见面,奈何你一直躲着我,不过现在见面了,也不错。”宋彦昭坐在竹椅上,面色平静,并没有因为黄山的出现而脸色大变。
黄山皱了皱眉,对于没有达到自己理想中的状态而觉得有些气闷。
宋彦昭不是应该勃然变色吗?现在这么多浸了火油的箭对着他们,难道他不应该害怕吗?
“宋衙内,就让西南候陪着你好好玩玩吧,本相就失陪了。”季回看了黄山一眼,活动了下仍然有些发麻的手脚,抬起脚来准备上山。
黄山点点头,他身后的羽箭唰一下全都对准了宋彦昭。
“我如果是你,就不会选择现在上山。”宋彦昭低沉的声音在季回背后想起。
季回的脚步顿了下,转身看他,眉眼间颇有一份嗤笑,“怎么?恐吓吗?”
宋彦昭摇头,“不,是善意的提醒。”
季回眉头皱了起来,抬眼打量起不远处的宋彦昭。
他带来的几个护卫不知何时全都悄悄的聚拢在了身边,将那个一身玄衣,坐在竹椅上的少年围在了正中间。
月光洒在竹椅上,泛出柔和的光芒,月光下,少年眉眼深沉,波澜不惊,看得季回心里莫名慌了一下。
难道有什么事被他忽略了吗?
“拜季丞相所赐,我受了重伤,行动不便,没有完全的准备,你以为我会不惜牺牲自己性命来堵你吗?抱歉,我还没有娶妻生子,命珍贵的很,所以不会做这么愚蠢的打算。”宋彦昭稍稍往后靠了下,整个人看起来淡定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