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给连振成找理由。
江惊岁看着她欲言又止半天,最终什么都没说,只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安顿好殷湘,江惊岁和连祈回了家。
已经是深夜时分。
江惊岁从柜子里翻了医药箱出来,拿了创可贴,在连祈眼尾和鼻梁上都贴各了一条。
伤在脸上,还是要注意,最好不要碰水。
贴完创可贴之后,江惊岁摸了摸连祈眼皮,心有余悸地说:“还好没伤到眼睛。”
就差一点。
在眼尾下半公分的位置。
一道细细的血痕。
连祈拿了盒烟过来,要点的时候忽然想起江惊岁感冒刚好,偶尔还是会咳嗽,手顿了顿,又把烟盒丢回桌子上。
他沉默地揉了揉头发,直起腰向后靠到沙发背上,后脖颈微微仰起,眸光望向天花板。
依旧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江惊岁从厨房倒了杯水出来,抬眼看到坐在沙发上的连祈。
他很少这样沉默。
他的情绪一般不会带给她。
江惊岁看他片刻,心里轻轻叹了口气,走过去跪坐到沙发上,伸手抱住了他。
连祈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将头埋在她颈间,脊背微微弓下来,像是卸下了浑身的力气。
唯有揽在她腰间的手臂收得很紧。
他像是一个长途跋涉的旅人。
疲惫又倦怠。
江惊岁低下头来,手指穿过他柔软的黑发,像是安抚,又像是劝慰。
颈间的皮肤有些潮湿,带着某种温热的水汽,江惊岁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眸光微不可查地一晃。
她的动作停住,而后抿紧了唇。
一切安慰的话语,在沉重的现实面前,都显得苍白又无力。
说什么,都没有用。
“岁岁,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连祈有点自嘲地开了口,“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不论是二十年前,还是二十年后。
不论是曾经的蔺絮,还是现在的殷湘。
他仍旧是什么都做不了。
一种无法抵抗的无力感席卷而来,荒谬又无望。
“不。”江惊岁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地跟他说,“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
他那时候分明也还是个孩子。
个头还没有父亲的大腿高,一次次地被推开,却仍然固执地、努力地站在母亲面前。
江惊岁捧起连祈的脸,额头抵着额头,眼神直直地看进他眼睛里,语气坚定地说:“你看,你今天保护了殷姨。”
连祈眸底仍是晦暗。
殷湘被推倒的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曾经被打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