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三喜不再围着程离转了,竖着耳朵转了个身,呆愣了几秒钟,自己扒着门把手开了门跑出去。
程离太过投入,并没听到铃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摸着盲杖出去查看三喜情况,一边往外走一边喊“三喜”。
三喜站在落地窗边汪汪叫着,爪子在玻璃上刨了几下又跑到门口,但门从里面反锁着,打不开。
楼上睡觉的项嘉远也被吵醒,揉着眼下楼:“怎么了?”
适时门铃又一次响起,三喜叫得更厉害了,项嘉远摁了门铃话筒,但他还没开口说话,三喜已经抬起爪子,学着项嘉远的样子,胡乱摁了一通,摁了开门键。
项嘉远还没来得及通过监控看来人是谁,大门已经缓缓打开,傅卿云大步走进去。
当里面的门打开时,程离第一次体会到鼻子越来越敏锐并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门外潮湿的空气里绕着几缕花香,也绕着他熟悉的味道。
程离感觉脖子被人掐住了一样,他知道,外面的人是傅卿云。
天要下雨了,飘进来的热气有些黏腻,连带着花香跟傅卿云身上的味道也变得黏稠,沾上了就甩不开一样。
程离第一次这样直观地排斥对于傅卿云的敏感度,好像只要他在,他感觉不到别人,不管他能不能看见。
只要傅卿云在,他的感官系统就被强制性扯了根细丝带,一头绑在他身上,一头绑在傅卿云身上。
门还没完全打开,三喜已经从门缝钻了出去,直接扑到傅卿云身上,吐着舌头呜呜两声,看起来很激动。
三喜的热情让傅卿云的心情稍微好了一点,至少还有一个是有良心的,他也算是没白疼。
但抬头的瞬间,看到并排站在门内的两个人,三喜的那点儿热情并没抵消这一刻冰窟里冒烟的寒意。
“项先生,打扰了……”
傅卿云眼睛一直盯着程离,脸色倒没变,还是那副久经风暴的平静跟从容。
他机械地跟人寒暄,对着项嘉远微微点了下头:“很久没跟项老爷子喝茶了,改日一定登门道谢。”
“不知傅先生谢什么?”
“小离这段时间麻烦项先生了,傅某感激不尽,我是来接他回家的。”
项嘉远有些心虚,毕竟来人是程离的未婚夫,他的身份顶多算是朋友,虽然存了不一样的心思,但他现在没有立场反对。
程离呼吸变快,项嘉远感觉到程离有些紧张,往旁边走了一步,彻底挡在程离身前:“傅先生,程离是我的朋友,帮朋友的忙是应该的,今天这么晚了,程离也休息了,要不明天,明早我一定开车送程离回去。”
他想拖延时间,跟周震商量过后再做打算。
项嘉远不知道,他这样无疑在火上浇油。
傅卿云轻笑几声,偏了下身,继续盯着项嘉远身后的程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