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起自己奉上赫瑞蒙的电话和地址的那个晚上,连伮说他不聪明,甚至木讷。
现在看来,连伮说得没错,是他理解错了。
连伮如果像克米兰和特纳家的女儿那样喜欢赫瑞蒙,斯德尔索尔自然会毫不在意。
即便这种心理本身很恶劣。
规划局的测量员和连伮同时推开发廊的门,打断了斯德尔索尔的思绪。
杂志被压在花瓶底下。他去为客人倒红茶。
“这次热带气旋让人怪紧张的,”测量员是三十岁的健谈男人,穿着公务套装,“小姐,您听到警报升级的声音了吗?”
连伮接过红茶:“我的睡眠质量不错。”
“您是享福的人,”测量员感慨,“托卢下雨不是稀奇事,但听到六小时一次的注意报,变成三小时一次的警报,看到风杯风速计转得像电扇,心总是抑制不住地跳。”
他浮夸地感谢斯德尔索尔的茶水,接着说:“三小时警报来了,那么再过一段时间,气象局难不成会将警报升级为每小时警笛吗——您看,操心的就会想这么多。”
“还会后悔,不在六小时注意报的时候多加防范。”斯德尔索尔挂上了社交性微笑。
“一点没错。”测量员接过斯德尔索尔递来的资料,和他谈起17号街的远景。
公事花费了一个小时。天压下半边。果蝇和水蚁开始巡街。
测量员直犯恶心,抓紧时间回单位。斯德尔索尔也去关窗。
连伮坐在他的位置上,看着花瓶出神。
“来这有什么事?”
斯德尔索尔给她糖,她不要。
“什么事都有,所以来这儿,”连伮示意斯德尔索尔站近一点,圈住他的腰,“已经不欢迎我了?”
“没有。”
赶路的人从玻璃墙外跑过,惊奇地看着理发店里的男女,吹了几声口哨。
“警笛!”连伮将下巴搁在他的小腹上,开玩笑,“一块听吧。”
“随你心意。”斯德尔索尔捏住她的嘴,将糖按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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