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宋洇连忙否认,知道现在眼前的人是甲方,不大敢反抗。
宋洇缓缓伸出手,雪白莹润的肌肤细密,像是上好的羊脂玉,只是现在虎口周围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红色水泡,像是倒多了起泡剂的肥皂水,如果误碰到什么,便会疼得钻心。
傅晏垂着眼,看着伸出来的手,很久,抿唇没开口。
宋洇被盯得嗓子发痒。
她后悔了,说:“我自己来吧。”想上前拿下他手中的针管。
傅晏的手向上抬,与她错开。
他看她,说不上是责怪还是埋冤,又或是幸灾乐祸。
宋洇不明白,也不敢想。
“手。”
他又命令她,捏过她的手,手心微凉,手劲儿却出乎意料地轻。
像是怕弄疼她。
男人浅色的眼瞳被鸦羽般的睫毛遮住,在昏沉的后勤室灯光下,像是被幽光浸洗的墨绿森林,湿润、幽静,打动人的心。
傅晏一言不发地用针管帮她把脓泡戳破,颇为细致地吸取脓水,耐心地没有将她弄疼。
他握住她手的动作,明嘉当年教过,是交际舞牵女伴的姿势,意寓“尊重”。
这个过程很漫长,宋洇受伤的手手心都是汗,她知道傅晏肯定察觉到了她的紧张,但他没说。
他变坏了。
十七岁的傅晏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明明知道现在的宋洇是别人的未婚妻。
他们在她未婚夫家族的公司里,靠得那么近,近到宋洇的心在颤,也不敢呼吸,生怕一个重的呼吸把这一切给打破。
她觉得好像一切都没有变,还跟从前一样。
又觉得太荒谬了,明明过去那么多年。
正出神,她突然听到傅晏问她:“在想什么?”
一抬眼,对视上傅晏的眼睛,眼里只有她一个。
手已经处理好了,宋洇缓缓伸回。
一顿,缓声问:“什么时候?”是问她现在在想什么吗?
“倒水的时候。”
宋洇眼睫一颤,实话实说:“在想,这次周氏药业合作达成的话,我该付出什么。”
周遭静了几分。
宋洇分明听见傅晏的笑,意味不明,也不真切。
可几乎是下意识地,宋洇知道傅晏是高兴的。
他很满意她的自觉。
宋洇想刨根问底问清楚他想要什么,倏地,手机的铃声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后勤室的良好和谐。
宿以炀的电话。
宋洇有些尴尬,用眼神询问了傅晏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