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到头来只有自己安全,那他还忙活什么?他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像锦绣那么大的组织,不太可能一次行动就一网打尽,这次大概率只是断了他们在东越市的布局。
听老赵说,锦绣的大老板深居简出,表面上已经不插手锦绣的生意,这次如果能给他当头一击,他不想露面,也得露了。
到时候这位大老板复盘这次的失败,势必会清算内部。
不管江星野最终结果如何,都不能让那位大老板怀疑是他“引狼入室”,被这种人盯上,江星野下半辈子都后患无穷。
汽车不知开到了哪里,路面越来越颠簸,孟舟感觉自己不像在坐车,倒像在坐船。
浮浮沉沉间,那些零散的想法,渐渐颠出了形状。
——他必须搞黄这次交易。
等到了地方,他要做最挑剔的金主,让秦知俊和他的人焦头烂额,只有江星野的话他稍微听得进去,但也止步于此。
最后找个由头终止合作,他们铁定以为江星野能说服他,他则假装气得连瞎子的帐也不买,顺理成章让合作破裂。
如此大老板复盘的时候,会发现其他人都是草包,只有江星野竭力挽回事态,虽然失败,也不能怪他,怪只怪这个太难搞。
而一个关系破裂的合作方,任何事都干得出来,举报都属小事。
至于自己会不会因此被大老板盯上,孟舟想不了那么远了,这么多年,他也没遇到什么打击报复,有警方的保护,自己还是安全的。
想着想着,孟舟嘴角微微翘起,悬着的心慢慢放下,竟然真的睡着了。
约莫过了几个小时,孟舟迷迷糊糊被一阵风吹醒,不是冷气那种无机质的冷风,是轻盈的夏日凉风,吹得身上舒服极了。
他把眼罩往下扒拉,睡眼惺忪,发现车已经停了,秦知俊和他的手下都不见了,自己正歪着脑袋,靠在江星野的肩头。
任他靠着的江星野,此时正偏头面朝着窗外。
车窗是开着的,清风挟着花瓣登堂入室,撩拨江星野长而密的睫毛,他阖着眼,一枚粉色的花正别在他睫毛间,破碎得只剩下小半片。
江星野似乎没有察觉,只是睫毛扑簌,带着那残花微微颤动。
男人下巴到脖颈,抻出一条优美的弧线,敞开的衣领,恰到好处露出锁骨,边缘被照成透明,看得见薄红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