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色的啤酒哗哗倾倒,大部分沿着喉管流入灼烧的胃部,小部分溢出嘴角,滴落下去,润湿了他凸起的锁骨,和胸肌的夹隙。
江星野眯起眼睛,盯着孟舟不放,他也毫不含糊,一样的动作,一样的果决,冷酒入喉,全身却是火热。
两瓶酒很快被他们干光,周围的同学们渐渐觉察出不对劲,私语声飘起,又被海风吹散,有几句飘到了蒲禹耳朵里。
“孟哥是和那人有仇吗?”
“咱们是不是应该上去劝一下?”
“看这情形,我怎么觉得咱们还是别碍事比较好?”
“也是,孟哥怕过谁?那小子看上去弱不禁风,还能把咱孟哥怎么着。”
蒲禹嘴角扯动了一下,这像有仇吗?他怎么觉得像情人相见,分外眼红?
孟舟喝完酒,眼睛确实更红了些,他斜瞟了一眼江星野身边的戴家毅,冷嗤道:“他让你接受什么了?”
“啊?”戴家毅脸上犹豫和尴尬一闪而过,“这和你无关吧?”
孟舟笑笑:“说得对,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小心上当受骗,这个姓江的,最会撒谎了。”
“没有吧,”戴家毅挠挠寸头,不明白这个人怎么对江星野这么大敌意,“江先生人很好,都把事情和我说明了。”
孟舟愣了愣,都把事情讲明了?合着就骗他一个?那股不被信任的邪火好不容易黯淡下去,此刻再度熊熊燃烧,他怒目瞪着江星野,气冲冲反问:“你人很好?”
他没吐脏字,但江星野却恍惚觉得自己被骂了一脸。
也许又被误会了什么,但他面不改色,嘴角仍噙着笑,上前一步,视线微微俯视地看着长发男人,沉声说:“我不好吗?”
太好了,近看那张脸,他的美丽又被放大了几分,也不是张扬的长相,却偏让人窒息,几日不见,好像这人的迷惑性更强了。
孟舟终于还是败下阵来,握紧拳头偏开视线,冷笑着说:“行,你好得很,什么都肯告诉别人,就是不肯告诉我。”
江星野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太多,反而尽数堵在喉咙口,被残留的酒液泡得苦涩。
就像那夜在行馆,把孟舟抱回房间,他观了半晌的启明星,回头对着床上的孟舟呢喃“对不起”,却也只是在喉咙里打转,他什么也没听见。
不是不想解释,是无从解释,不是不想道歉,是道歉无用。就如他当年被船上这群人冤枉有罪,他们现在给他道歉,他就能原谅当年的事吗?
小胖子的心眼很小,只装得下一个人。他连孟舟都记恨过,最清楚伤害并不会因为道歉消失。
待在别墅那几天,江星野病一好,严殊就抓着他,说要给他从头盘一遍他和孟舟之间那些事,理到最后,严殊放弃了,累到声音都有气无力,说他们俩这帐,可能盘到明年也盘不出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