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纷纷说好,只有蒲禹关心他,怎么好端端地闹肚子了。
孟舟没空回他,正准备换那台黑手机用时,姐姐的电话突然打进来。
“喂,姐,有事吗?”他接通电话,有点焦躁地说,“我忙着呢。”他忙着熟悉那台黑手机,给江星野再发一条骚扰……不是,警告短信。
“你能忙什么?”孟横不以为然的声音传来,“绝对没有我要说的事重要。”
孟舟赶紧催道:“那你别卖关子了。”
孟横哼了一声:“急什么,小舟,你不是说当年你赴姓秦的那个约,江星野应该也在场,所以知道你的疤是他弄的吗?”
“对啊,除了这个猜测,我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你想啊,秦知俊自己都忘了这回事,上哪告诉江星野去?我也没有心大到随处和人说这个,所以他当时肯定在场,参加这个同学会,不也是想看看,有没有人记得他这号人嘛。”
“我后来想了想,秦知俊当时约的旧楼的实验室,那也不是什么大家都爱去的地方吧,你问问谁常去,也许比问名字强点呢?”
孟横停了一下,没有听见弟弟那边应答的声音,只听见他的呼吸越来越重,不由纳闷地问:“怎么光喘气不说话?”
半晌,她才听见孟舟恶狠狠说:“姐,你真是华生,一下子就发现了我的盲点!”
“什么玩意,夸人一般都是夸像福尔摩斯吧?”听筒里传来孟横的笑声,“哦对了,老赵疯狂给我打电话,问我,你考虑得怎么样,我都听不懂他说什么,叫他打电话问你,他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这都啥跟啥呀……”
“你别管他,”孟舟冷酷地说,“做贼心虚的人,是这样的。”
他现在也没心思管老赵了,姐姐的提醒,令他醍醐灌顶。
怎么之前完全没想到从地点切入思考呢?
那个旧楼三层尽头的实验室,秦知俊怎么知道的,不得而知,但那本该是只有他、蒲禹,和小胖子学弟去过的秘密基地。
果然甲板上那种微妙的既视感,是有源头的。
船上的人几乎走光了,孟舟才背着一个包,步态轻松地下船,不期然看见蒲禹站在码头,拖着一只硕大的行李箱,朝他招手,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他三两步走过去,问道:“怎么不先去民宿?”
“担心你嘛,”蒲禹放下行李,正准备打开勉强合上的行李箱,“哥你不是闹肚子吗?我行李箱里应该有药……”
“不……”
孟舟婉拒的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行李箱不受控制地开口喷射,放烟花似的,地上落了一堆衣服首饰,常用药和瓶瓶罐罐。
“愣着干嘛?”孟舟蹲下来,对吓得呆若木鸡的蒲禹吩咐道,“一起收拾呗。”
他一边说一边捡拾地上的杂物,手上忽然摸到一个触感有些熟悉的瓶子,提起来一看,嚯,是瓶那啥油。眼角余光再一扫,果不其然还在一片狼藉里发现了最新款的套。
……为复合准备得十分齐全。
蒲禹脸刷的一下红了,简直快哭出来,慌里慌张地解释:“这都是助理怕岛上物资不够,往我行李箱里硬塞的,我不知道都塞了什么……真的……”
孟舟嗯了一声,默默地帮他把东西归置好,用蛮力合上饱满的箱子,说:“小禹,你该给行李箱减负了。”
蒲禹心虚地点点头,正要自己去拉箱子,孟舟却抢先接过行李箱的拉杆,手臂肌肉蓄力鼓起,轻松拖着那个硕大的行李箱,往他们订的民宿走去。
“啊……”蒲禹心神涣散,视线不由得围着孟舟身上那些运作的肌肉打转,好大啊,不是,好有力量。
下船的时候,孟舟嫌头发碍事,给自己扎了个武士头。刘海往后一梳,露出和胸肌一样优越的额头,剑眉入鬓,眉心一点疤痕,更添几分飒爽,脑后小马尾随风飘荡,收进裤腰的t恤,勾勒出利落的腰线,看得蒲禹眼睛发直。
人说女大十八变,孟舟也不遑多让,和当年的少年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蒲禹定了定神,不行,他不能再浪费时间了,趁现在那个情敌不在,他得赶紧行动。
“哥,”蒲禹软下声线,亲热地叫道,“你的行李怎么这么少啊?”
“少吗?”孟舟回头看了眼自己的背包,浑不在意地回答,“本来也不需要很多吧。”
他的行李向来少得可怜,以往在北方漂泊也是一只背包走天下。在外奔波几年就会发现,人活着其实并不需要多少实用的必需品。
反而是像风花雪月这样无用的美丽,永远不嫌多。
蒲禹知道孟舟的话并不是指责他,可依然觉得有些脸热,心里又开始骂助理,给他塞那么多护肤品化妆品,衣服配饰,又有什么用?这一路上,孟舟看了自己几眼?
他一度以为,孟舟改掉了颜控的毛病,刚刚才醒悟,人家只是不再对自己的脸着迷而已,着迷的另有其人。
“对了哥,你和那个受伤的男的,”蒲禹紧追着问道,“是什么关系?”
他问得挺不客气,孟舟顿了一下脚步,但很快又恢复自如,回答说:“之前我不是和你打听过吗,那个叫江星野的同学?就是他。”
这事蒲禹记得,当时不用孟舟细说,他就直觉不妙,几乎如临大敌,可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同班、同年级的有谁叫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