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容易被人钓走,可不配做我的呀,”江星野眯起眼,摇摇头,打个了充满酒味的哈欠,眸光微闪,像刀尖上的杀意似真似假地闪烁,“不如废了算了。”
“哎你这孩子,说什么酒话,”秦知俊推了一把江星野的后背,“去把孟先生弄回来,谈正事。”
这一推力道不轻,江星野被推得一个趔趄,还没走到孟舟那个卡座,人就摇晃着仰面倒进临近的卡座。
秦知俊头疼地跟过去一瞧,见他醉眼迷离,一副不辨东西的样子。
“秦爷,你刚说什么?”江星野勉强爬起来,强撑着让自己坐起来,吐字含糊地说,“喝,我还能喝的。”
秦知俊眉头一皱,之前他就想按住江星野不要喝那么多,抓着他的手想往孟舟的卡座带的。但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也不好动作太大,江星野这小子又惯会卖乖,一不留神,就让他逃脱。鱼入海里,抓也抓不牢。
眼下再想训斥他几句,也无用了,一个醉汉能听进什么?站都站不起来。
“小江,小江啊,”秦知俊拍拍江星野红润的脸颊,“大老板真是平时太宠你了,看把你惯成什么样,来之前我们不是说好了吗?”
掌下触到的肌肤温热滑腻,被酒泡过,软得不像话,叫人舍不得拿开手,秦知俊由衷感慨,年轻果然是最好的护肤品,脸的手感都这么好,其他地方应该更叫人欲罢不能吧?
在锦绣内部,大老板男女通吃不是什么秘密,他上了年纪,口味越发爱一口青春娇嫩,身边美人不少,但真正看重的,只有江星野一个,原因是什么,组织里传什么的都有。
有说他们渊源极深,十几年前大老板就相中了少年时期的江星野,江星野一万个不愿,可终究难逃大老板掌心。也有说江星野是子凭母贵,他妈妈是大老板错失的白月光,如今重病,性命靠大老板的钱吊着,儿子也成了弥补过往的替身。
这些传闻,还有更多不堪入耳的版本,只要是涉及江小爷,总归少不得染上点桃色的意味,无他,唯他长得太美,好像做什么都脱不开这些。
具体哪个真哪个假,秦知俊也不清楚,以至想对付这小子,都无从下手。大老板让自己监视他,是有点放心不下江星野的意思,但这个不放心到什么程度,鬼才知道。
上回冒险让车若下狠手试探江星野,吃了个闷亏,这回人醉在眼前……秦知俊心思也活络起来。
挺大的卡座,他偏紧挨着江星野坐了下来,江星野本能地觉得不舒服,皱皱眉往一旁躲,秦知俊看人要躲,不高兴了:“刚才满场花蝴蝶一样招人,怎么轮到我就躲了?”
他伸臂想去揽江星野细窄的腰身,触手可及的却是两三倍宽的膀大腰圆,吓得手立刻缩了回来,定睛一看,能不“膀大腰圆”嘛,孟舟搂着他那个年轻男孩,正卡在他和江星野之间呢。
这家伙什么时候过来的?
挺大的卡座,现在挤了四个大男人,几乎塞得满满当当,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
“哎,这位就是秦总吧?经常听江店长提起,幸会幸会。”孟舟皮笑肉不笑,右手搂着kev,左手从kev身前穿过,和秦知俊握手。
这样握手的姿势未免太别扭,自觉挡路的kev体贴地想起来腾位子,肩膀才稍微动一下,就遭到孟舟强硬镇压,看似亲密的勾肩搭背,实则把他死死钉在原位上,想动不敢动。
kev斜眼瞥孟舟线条锋利的侧脸,不明白这是演的哪一出。
秦知俊更是莫名其妙,手上孟舟传来的力度,大得惊人,要不是他这些年养气功夫到位,这会儿就要痛嚎出声,丢死人了。
他强忍着手上的疼痛,跟着孟舟的节奏打哈哈:“孟先生,我也是久仰您的大名啊,今天这排场,可真是——”他朝孟舟比了个大拇指。
孟舟笑嘻嘻抽回左手说:“这算啥,大家聚一块热闹一下罢了,还是你们江店长大牌,姗姗来迟,一亮相,就夺了满堂彩!”
他语气夸张,恨不得手舞足蹈,以掩饰自己对秦知俊的恨意,和胸口徘徊不去的酸味。
姓秦的刚刚抓江星野的手也就算了,居然还想趁他酒醉乱摸,果然狗改不了吃屎。
最可恨的是江瞎子自己,一点自我保护意识没有,穿得花里胡哨来这种地方,还放任自己喝醉,他是不知道自己长得多好看吗?平时再厉害,醉得死猪一样有啥用?难道还能跳起来打醉拳不成?
孟舟用余光瞥了一眼,江星野靠着卡座睡得正香,但说是“醉得死猪一样”,似乎不大公道,这家伙和死猪半点不搭界,双目轻阖,敛去下垂眼的忧郁和冷漠,只剩恬淡。肤白透粉,闲适得仿佛这里不是灯红酒绿的酒吧,而是任人醉卧的花间,翘起的睫毛恰似蝶翅,微微扇动,香风怡然。
别人醉了是一滩烂泥,他倒好,这种时候都能好看成一道风景,孟舟越看越气,这男的真的是狐狸精吧。
耳边秦知俊还在滔滔不绝地说好话:“哎,我们小江为这个红人节,真的是煞费苦心,我都看在眼里,就拿他今天这身衣服来说,上面绣的金珠可都是货真价实。来的路上,他和我说啊,孟先生您是他最看重的,既然邀请他来,那无论如何不能给您丢面子呐。”
秦知俊说得越卖力,孟舟越是一个字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