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走后,楚言便开始护理他那满室的人皮玩偶,当他的手触到最后一个玩偶身上时,指尖忽然猛烈抽搐起来,这股抽搐很快蔓延至了全身,巨大的痛楚逼得楚言立时瘫倒在地面。
楚言艰难地用自己颤抖的手去扯腰带上系着的暗哨,他想唤柳鸣泉过来,可偏偏这个简单无比的动作在此时此刻却格外难以完成。
牙关因为战栗的碰撞而不断发出声响,楚言面上亦沁出冷汗,他疼得浑身都缩了起来,强烈的疼痛造就了他空前的杀戮欲,楚言迫切地渴求起鲜血。
血。。。。。。很多很多的血。。。。。。
怎样才能有大量的血?人皮,对,皮囊被剥去后大量的血会涌出。。。。。。
楚言盯着自己发颤的手,继而狠狠将其扣在地面,他的十指抵着粗粝的石砖不住磨蹭着,不知过了多久,有血丝缓缓渗了出来。
体内的痛楚渐渐消了下去,但杀戮的欲望却无论如何也止不住,楚言将手收回,踉踉跄跄地跑出了地下室。
他去了后山。
杀了山上近半数的野兽猛禽。
已经浑身浴血的楚言从后山走出时,看到了跪在地面向自己领罪的柳鸣泉。
“主子,我来迟了。”
楚言朝柳鸣泉伸出手,接过他递来的绢帕后,便开始耐心擦拭自己剑上的鲜血。
“鸣泉,我之前让你帮我记着什么?”
“下一个发。。。。。。发作的日子。”柳鸣泉险些说出发病一词,但好在及时改转了。
楚言擦拭完剑刃,便将沾血的绢帕甩给了柳鸣泉,他定定地看了柳鸣泉半晌,忽道,“瞧我,竟忘了今日是你的生辰。”
“柳佳今年给你办置了什么贺礼?”
“请主子责罚,属下办事不利,没能及时告知主子今日会有发作。”
楚言这病已有多年,每隔四十五天发作一次,发作时疼痛难忍,唯有见血才能消减疼意,然疼意的消减带来的,却是杀意的剧增。长年累月的疼痛和杀戮让楚言的性子越发扑朔和多变,出于惫懒和厌憎,楚言从不去记自己下一个发作的日子,他将此事直接交给了柳鸣泉。
然而今天,柳鸣泉出了失误。
想到这失误背后藏匿着的骨肉亲情和人间欢愉,楚言心中泛出了隐晦的酸涩。
“所求什么?求你一个高兴。”
“阿言其实很难过吧?”
“不怕。”
“你想说我们很配对?”
脑海里突然不住闪现苏瑾曾说过的话语,楚言的眉宇渐渐拧起,心里则陡然而生一股冲动。
他要见她。
就着这满身血污的模样,见她。
这个不论何时看着自己眼里都会渗出光亮的女子,在见到自己这般脏污的模样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楚言很期待。
因着急着去见苏瑾,楚言没细究柳鸣泉的失误,只让他自行领罚。
一路疾行,在远远瞅见苏瑾房内亮着的灯火后,楚言放缓了步子,他在想,从地下室回去后的苏瑾为何一直没睡?
她是不是又骗了他?是不是心里其实对地下室害怕不已,怕到今夜已不敢入睡?
楚言悄悄凑近了苏瑾房门的窗栏,他在窗纸上戳了一个小孔,俯首去望,看见了苏瑾满心欢喜地作画。
什么画,能让她大半夜不睡,还让她这般欢喜?
心生不虞的楚言将窗破开,翻窗而入,来到苏瑾面前,他将苏瑾手下的画夺过,拿至跟前。
展开画,看到画中人后,楚言怔住了,“你在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