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还给我。”覃志钊放下车窗。
“我不。”
就知道‘不不不’,覃志钊想揪方焕的脸,还想打他的屁股。
方焕抱紧郁金香,瓮声瓮气地说:“凭什么还给你。”
接着,两个人几乎异口同声:“本来就是我的——”
惹得方焕微微恼火:“不许学我说话,烦死你啦覃志钊。”
覃志钊手肘抵在车窗上,情不自禁低头笑了,对面汽车驶过来,短暂照亮覃志钊的侧脸——英挺又轮廓分明,他是健康的小麦肤色,显得衬衣领熨帖又洁白。
他不该笑的,因为他笑起来的时候,像凛冬开始晴朗,让方焕有一种被上帝眷顾的殊荣。
车厢内恢复安静,覃志钊侧过脸,在昏暗中看向方焕,目光带着矜持的眷恋,落在方焕身上,又轻轻移开。每当方焕看见他这样的眼神,心里就开始骂人:你看着我干什么?无缘无故勾引我!
但凭什么每次都是自己主动呢,方焕愤愤地想。
“阿钊。”方焕低头挠着脖颈,“我脖子有点痒。”
覃志钊‘嗯?’了一声,问他是不是花粉过敏,但上次方焕也抱着一束郁金香去他家,应该不至于过敏。他解开安全带,凑近了一些,“我看看。”
方焕坐正了些,偏着脖颈,姿态慵懒,还用抱怨的目光瞪着覃志钊。
覃志钊叫他看得有些歉疚,脸上恢复平静,“很痒吗。”
“嗯。”方焕将郁金香放在后座,扯了扯衣领,“看得见吗。”
覃志钊仔细检查了一下,并没有红肿,只有两道方焕刚刚抓挠的痕迹,“没有。”
两个人呼吸相抵,方焕终于把他骗过来,视线相对的瞬间,覃志钊的喉结动了动,像是有点害羞,但他的目光软下来,视线停在方焕的嘴唇上,湿润,饱满。
方焕心想覃志钊你是死人吗。
覃志钊听见自己清晰的心跳声,方焕就近在眼前,相比起往日脸上多了情绪,会生气、会耍赖、会翻白眼,也多了很多笑容。
医生说让方焕多休息,不要在情绪上刺激他,所以覃志钊总是克制自己。
“你一点都不主动。”方焕很不开心,还要推开他。
覃志钊因这一句责备,像遭到一阵温柔的暴击,忍不住蹙眉,下一秒,直接吻住方焕。他本来还有些许犹豫,现在看来不必了——方焕身上很香,在他的颈窝处,也在他乌黑柔软的短发间,覃志钊猜,应该是他常用的运动型洗发水,也像沐浴露清香,覃志钊每次闻着方焕身上的味道,总是想要更多,想按住方焕的膝盖,压在他身上,听他求饶。爱死了他这位小男朋友。
他之前跟一位朋友提过方焕,朋友打趣覃志钊,少爷让他碰吗,那样金贵的人物,脾气又臭又倔。
永远都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还会咄咄逼人,一般人很难喜欢他。
每当这种时候,覃志钊忍不住笑,多少有点骄矜的意思——我是一般人么。
“让。”覃志钊平静地回答,想起跟方焕接吻,方焕的嘴唇,淡粉,湿润,饱满,一看就很好亲。
这个吻里包含了太多情绪,有祝愿他健康、平安的期许,有深刻的眷恋,还有一些被责怪‘一点都不主动’的烦扰心绪,欲望也掺半其中,统统在唇舌间纠缠得到答案。
方焕显然没预料到吻会这么热烈,他呼吸忐忑,手不自觉顺着覃志钊的心口往上抚,摸到他坚实的胸肌,他透不过气来,很轻很短暂地‘啊’了一下,这声‘啊’像是刺激到覃志钊,让他松开方焕,吻转辗至方焕的脸颊,吻他脸上那颗泪痣,也吻他的脖颈。
脖颈间传来阿钊滚烫的呼吸,方焕轻微地战栗着,他朝思暮想多年的人,现在正在舔舐他,光是想想就要高潮。到最后,方焕实在受不了,捧着覃志钊脸,脸颊潮红:“阿钊,我们回家吧。”
方焕已经想不起来场面有多凌乱,因为两个人从客厅开始脱衣服,一路跌跌撞撞至卧室。
覃志钊一点儿没打算放过他,也不像往日那么含蓄,他的吻带着强烈攻势,将方焕压在身下,手在解方焕衬衣纽扣,有一颗一直解不开,覃志钊稍微一扯,衬衣开了。
很快,纽扣弹撞至地板,轻轻地打着转。
“你干嘛……”方焕嘟囔着,轻轻推他,好像在责怪他扯坏纽扣。
覃志钊说:“碍手。”
接着,覃志钊剥开方焕的衬衣,但衣服没全脱掉,凌乱地敞开着,覃志钊的呼吸埋过来,在方焕身上深深地呼吸着。酥麻感瞬间遍布全身,方焕下意识弓起身子,覃志钊的短发蹭在他腋下,扎得他又痒又舒服。
卧室没开灯,窗帘也没合上,他们在熠熠生辉的维多利亚港湾面前缠绵。
以前方焕总觉得在这段关系里,是自己占上风,一不高兴他就耍少爷脾气,仗着覃志钊爱他为所欲为。再加上他有钱,对什么东西都是理所当然的态度。
直到现在,赤身相对,有什么东西朝着失控的方向滑行。
所谓上风与下风,更像是风水轮流转,他被覃志钊撞得一颤一颤,没有丝毫讨价还价的余地,在欲望面前,性是极为公平的东西,强势就是强势,一旦占了上风,根本不可能退让。
看得出来,覃志钊浑身都带着进攻方的优越与野性,他的舔舐像是野兽宣誓主权,方焕承受着,也因为疼痛,本能地想要推开他,但浑身上下又离不开他。覃志钊压在他身上,方焕感受到一种被紧紧包裹的安全感——蛮不讲理,就是要从性上征服你的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