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焕喘息着,趴在床上,枕着手臂轻声呜咽。
覃志钊俯身,亲吻方焕的鬓角,呼吸滚烫:“阿焕。”
方焕转过身来,用手背擦了擦眼睛,渴求通过吻来证明覃志钊的强势中带有情感,覃志钊撑在方焕上方,低头笑了一下,先用鼻尖碰了碰方焕,方焕张开嘴,要吻他,覃志钊往后退,他没吻到,方焕继续追吻着他,只亲到他的下巴。这大概让他少爷脾气发作了,对着覃志钊又拍又打。
覃志钊抗揍,方焕这点力气对他来说像毛毛细雨。
他喜欢惹恼方焕,再亲自去哄,果然,方焕不让他亲了,在枕头里动来动去,覃志钊的心被他挠得酥痒,每当他快触碰到方焕的嘴唇,方焕微微转过头,短发凌乱,还用手背挡住呼吸。
少爷脾气特点的是,一旦惹生气了,很难哄。但哄好了,也格外有成就感。
要吻他好多次,追着吻,缠绵中带点赔礼道歉,好让他放下少爷架子,做回阿钊的男朋友。两个人鼻息相对,方焕终于安静下来,闭着眼,嘴角带着很淡的笑意,还捏覃志钊的耳朵。
覃志钊第一次觉得‘男朋友’是世上最美好的三个字。
藏在心底最深的人,分享欲望,也分享痛楚,不同于亲人,也不同于寻常朋友。
比方今天天气很好想告诉他,吃到了好吃的炸鱼丸想带他去尝——虽然方焕会一脸鄙夷地觉得夜市摊位食物卫生堪忧,但他肯定会放下骄傲的身段,尝一尝烟火气。他们之间隔着洪流,阶级,身份,年龄,覃志钊在岁月这一头,方焕在那一边。
覃志钊步入社会早,怎能不知现实残酷,爱不能跨越阶级,何况是方家这样的豪门,但努力活下去,像大树一样生根,能在洪流来临的时候,多看方焕一眼。
方焕搂住覃志钊的脖颈,亲吻他的喉结,肌肤间真实的触感,和方焕偶尔咳嗽的声音,这些都在提醒覃志钊,除了他这份守候,能够让他得偿所愿的终极原因,还是因为方焕爱他。
其实他不知道方焕爱他什么。
若说迁就,其实很多人迁就方焕,其他保镖就更不用说了。
覃志钊想起方焕刚回香港那段时间,听说有个富二代在追方焕,是个男的,方焕把人家骂得狗血淋头,在电话喷他:你算老几?你有几个钱?还想泡我?你给我滚好吧?
挂了电话,他还不忘吐槽,没我有钱还想跟我谈恋爱。
当时他们还没在一起,覃志钊在门外站着,心想完了,我也没有很多钱。
‘嚯’得一声,玻璃门拉开,方焕一抬头就撞见覃志钊,脸上多少有点不自在,但他当时也没有解释。现在两个人靠得很近,覃志钊问方焕,为什么不跟之前那个富二代在一起。
方焕说:“谁?哪位?”
他早抛诸脑后了,可是话刚问出口,他意识到覃志钊好像在吃醋,因为覃志钊说:“我也没有很多钱。”他用一种平静、陈述的语气,像在谈论今天天气如何一样。
方焕没说话,覃志钊就推了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