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帧霖当时在花园里喝茶,差点呛住,满脸匪夷所思:“结婚?结什么婚?跟谁结?”
“跟阿钊啊,daddy!”方焕趴在方帧霖肩头,像一只撒娇的小狗,“你快点同意好叭。”
方帧霖一向对方焕宠爱,耳根子又软,但这一次他倒是没有答应,只问:“阿钊,你跟他结吗。”
覃志钊就站在董事长旁边,方焕冲他眨眼睛,暗示他快点说‘yes!’,好让满脑子稀奇古怪的计划统统实现。但董事长目光平静,覃志钊就沉默了。
接下来,不管方焕怎么在父亲面前游说,方帧霖也坚决不点头,还说院子里风很大,他要回客厅了。这是方焕长大以来,头一次吃闭门羹,他郁闷地像院子里的西葫芦。
“阿钊——”董事长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覃志钊应了一声,很快就进去了,还让方焕也一同进来。
董事长说:“让他在外面吹风,醒醒脑。”
点点在客厅里暴走,疯狂地摇着尾巴,还扒了扒覃志钊的脚边,覃志钊揉着它的脑袋,将玻璃门拉开,点点很快就溜到花园去找方焕。
这栋房子一楼是餐厅,开放式厨房,袁嫂正在洗青菜,董事长将茶杯放在台面上,话像是说给袁嫂听的:“你说奇怪不奇怪,阿焕说他要结婚。”
袁嫂关掉水龙头,平静地笑了笑。
“结婚?跟谁结?”董事长看向覃志钊:“阿钊,你别理他,过几天就好了。”
方焕站在花园里,从玻璃窗中看见父母和阿钊的背影,眼睛简直要翻到天上去了,真不知道谁是他们俩的儿子——关键是阿钊跟他们站一起,也挺顺眼的,方焕就一边吐槽,一边忍不住笑了。
饭餐端上桌的时候,董事长轻声嘀咕:“简直神经了,要结婚,能答应你们在一起就不错了。”他还幽幽地‘哼’了一声,还对覃志钊说:“让他进来。”
人未到,狗吠声先至,点点‘汪汪’的声音响在空气里。
“狗进来,人出去。”董事长拿起筷子,想了想觉得好像说反了,“人进来,狗出去。”
方焕本来在逗狗的,一听这话:“daddy你欺负人!”
餐桌上方传来轻微的笑声。
气氛微妙又有点紧张,方焕一边扒着饭,一边打量着父亲,看起来不像真正动怒,更像是面子上有点过意不去,他又找机会说话,谁知,父亲一拍桌子,瞪着方焕:“好好吃饭!”
“汪汪汪——”点点蹲坐在一旁,仰头望着他们。
“没说你。”董事长指着角落处,“你也去吃饭。”
点点歪着脑袋,‘嘤嘤’了一两声,哪里也没去,就趴在方焕脚边。
为了说服父母,方焕和覃志钊当天留宿了。
父母的房间在二楼,客房在三楼,其实二楼也有次卧,但方焕说‘挨得太近不好吧’,至于为什么不好,覃志钊没有多想,只将新的枕套和被单拿到楼上了。
晚上洗漱完,两个人躺在床上,早春的季节其实还有点凉,方焕怕冷,往覃志钊身上蹭,他身上好热乎啊,像一个火炉一样,还有淡淡的洗发水清香。但抱着抱着,他就不老实,开始亲覃志钊,覃志钊挺难为情:“好好睡觉。”董事长还在楼下,姆妈虽然耳力不好,如果没摘助听器,肯定也听得到。
方焕捧住覃志钊的脸,边吻边说:“哎呀,没事——”
说着,他要脱掉自己的裤子,覃志钊按住他的手:“改天。”
“烦死啦烦死啦烦死啦!”方焕在被窝里对着覃志钊又拍又打,懊恼又郁闷,阿钊给摸不给亲,亲了不做,真的烦死了了了。
他本来想让父母多习惯一下他们的存在,也许哪天心软就答应了他们结婚呢。
即使不被法律认可,但在神父面前起誓,好像是一件很神圣的事情。
但是阿钊格外注意分寸,方焕像口渴到极致,好不容易找到水井,却苦于没有饮水工具,只能干瞪眼。好,睡觉就睡觉,谁怕谁。
那天晚上,方焕做了一个很长的梦,他梦见自己穿着西装,在沙漠中等阿钊,漫天的黄沙吹拂,驼铃在风中响起,空气很干燥。他把这个梦告诉覃志钊,覃志钊问然后呢,方焕挠了挠头:“然后……我想不起来了。”但是梦里很快乐啊,醒来竟然没有记忆。
方焕一向磨蹭,还要洗洗弄弄,覃志钊就先下去了。
早餐很丰富,覃志钊在一旁帮忙盛粥,微波炉‘叮’得一声响了,油条已经加热好,食物陆续上桌,方焕这才姗姗来迟。父亲坐在餐桌前看报,时不时跟覃志钊低语,好像在说新闻,覃志钊点头,会帮董事长夹小菜,这么看上去,即使在父母跟前,他们真的很像一家人。
那天从董事长那里离开后,覃志钊少见地在周末给徐从龙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空,现在过来一趟。从龙问老板也在吗,覃志钊看着手表:“他下午约了朋友打球。”
“也就这个时间段有空档。”覃志钊继续说,交代了不少细节。
要知道工作日方焕是工作狂,最近一段时间,覃志钊跟他有不少工作上的往来,等方焕在工作上见到覃志钊,肯定会抓他的时间,到时候被发现就不好办了。
徐从龙听着,问:“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覃志钊抬头看天,这两天月亮明晰,应该都是晴天,不至于下雨,“他不喜欢被围观,但应该也需要有几个亲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