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志钊起身,把徐从龙吓了一跳:“我什么都没说啊师傅——”
“从龙,”覃志钊喊他,还从钱夹里拿出一张黑卡:“去中环,买辆轮椅回来。”
“啊?”徐从龙没反应过来。
覃志钊笑了笑,“给老板坐,万一。”
“覃志钊你一天不气死我,一天不自在是不是?”方焕的声音从衣帽间传来,受到牵连的还有他那些衣服,他不知在找哪件衣服,简直要翻箱倒柜,还说:“从龙,等下记得收拾衣帽间。”
徐从龙来到衣帽间,看着堆成山一样的衣服,领带被扔得到处都是,简直想死。
是了,有覃志钊这样盯着他,方焕真该被评为香港十大劳模,不是在加班,就是在加班的路上。父亲和大哥好似很愿意看见他这样忙碌,每周六喊他回家吃饭。
这种场合,覃志钊通常也在。
他现在不像从前只能站在廊檐下,是父亲邀请一同共进晚餐的自己人。说到方宅,方焕感觉好多年都没回来了。他在这里用荔枝砸阿钊,让阿钊替他打掩护,怎么时间一转,竟过得这样快了。
晚饭过后,大哥带父亲去剧院看戏,母亲有朋友相邀打牌。屋子里顿时显得空荡荡的,方焕站在少时住过的房间,是三楼朝南的位置,静静地看着楼下的花园。
他看见覃志钊站在一楼侧门处,也是荔枝树底下,他没怎么站直,轻轻椅靠在门边,单手揣在西裤口袋里,抬头看向不算明朗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阿钊,”方焕趴在窗边,枕着手臂,“我现在没男朋友了,要不你做我男朋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像在说荔枝酒好了,你要不要也尝尝,带一点释然的无所谓,还带一点口渴时的心急——管它是荔枝酒还是水,反正先喝下去再说。丝毫没有少年时的羞怯。
空气中有细微的摩擦声,是打火机在响。
很快,一簇火苗蹿上来,覃志钊用掌心拢住火苗,利落地点燃烟,火苗瞬间熄灭,转而明亮的是烟头,在每次吸气之间,忽明忽暗,像心跳,覃志钊掸了掸烟蒂:“舔狗不得好死。”
“阿焕,你记住了,老子不当舔狗。”
这是覃志钊第一次用成年人的方式跟方焕对话。
果然,下一秒,方焕在楼上砸东西:“覃志钊,我宣布你现在已经死啦!”
第42章我就是
听见方焕在楼上大呼小叫,覃志钊拧眉,吸了一口烟,接着,徐徐吐出烟圈,烟雾遮住了他的眉眼,随着烟雾渐渐散去,他好像低着头,在轻轻地笑,再抬起头时,面容已恢复沉静。
为了让方焕熟悉集团业务,他现在正在各个部门轮岗,覃志钊也因此要定期向董事长汇报方焕的适应情况。董事长提醒覃志钊,让方焕低调一些,不要特殊化。
覃志钊说除非必要场合,少爷一般都自己开车,从未迟到。
“他那些豪车少往公司开。”董事长清了清嗓子,“或者你绕远路,捎他一程,要么坐地铁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