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赵王的信使送来了回复!”
一个穿着狼皮裘袄,头上束满发辫,戴着毡皮帽子的壮硕男子推开部落中最大的毡帐,快步走了进去。
在他推来毡帐的那一瞬那,刺骨的北风从外面裹挟进了温暖的帐内,一阵风雪之声呼啸而来,斯木林都从桌案后站了起来,一双蓝中泛黑的眼睛立时便犀利地望向他。
阿林格将手中硝制柔软的羊皮卷递给斯木林都,在原地平复呼吸,眼神灼灼地等待斯木林都看完信卷。
斯木林都前些年在中原各国游历过,因此,对中原地区的文字颇有研究,也能说得一口流利的各地官话,所以,看了信卷上赵王所书,他脸上的神情陡然放松起来。
“首领,信卷上写了什么?赵王有没有答应您的提议,这几日部落里冻死的牛羊又多了不少,冻死的族人也越来越多,咱们可再等不起了。”
斯木林都罕见地在阿林格面前露出笑意,声音都比往日轻松了不少,“赵王已经应了我们所求,让我们派遣使臣前往赵都商议物资交换的具体事宜。”
斯木林都是北蛮新任首领,是上一任首领跟西边一个胡族部落的胡女所生,胡女身姿曼妙,性情火辣,又兼之生得国色天香,颇得老首领喜爱,连带着她生的斯木林都也从小深得老首领喜欢。
斯木林都自小就生了一副极好看的样貌,长大后的模样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五官深邃,剑眉英挺,眼睛蓝中泛黑,黑中泛蓝,像是雪山之巅那汪幽蓝的湖水,还有他那棱角分明的轮廓,遗传自母亲的雪白皮肤,修长高大而丝毫不显粗狂的身材,挺直的鼻梁,轻轻抿起的薄唇,无一不再彰显这个男人与生俱来的神仙姿容。
当然,对于一个王者来说,长相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他的能力,他的本事,毫无疑问,斯木林都能够打败自己的所有兄长,顺利从老首领手里接过部族首领之位,他的手段心性自然也无可挑剔。
这样一个绝品男人,他的上位,是建立在血腥镇压之上的,不过再凌厉的手段,到了族人生死存亡之际,到了族人对他的决策深感怀疑的时候,也是不起作用的。
今年北蛮从初秋时节就比往年冷了不少,所以底下的首领都想在寒冬到来之际,带着骑兵去赵国的边城好生劫掠一番,好弄些物资度过这个寒冷的冬天。
可这种往年已成惯例的做法今年却遭到了新首领斯木林都的反对,斯木林都去过中原,对中原各国的了解比部落中其他人要深得多,他知道赵国去年才打赢了一场胜仗,地盘扩充了不少,军力也增强了,尤其是派驻北地的军队,比往年多了三成。
这种情势之下,拿自家部落骑兵去跟对方拼杀,即便能赢也是惨赢,说不得冻死饿死的族人还没有一场战事下来死得多,这样赔本的买卖,斯木林都不想再做下去。
于是他提议跟赵王求和,用部落出产的牛羊马匹来换取赵国的粮食木料,这话一出,好些人觉得他异想天开,瞻前顾后没有魄力,谁不知道赵国缺良马来装备骑兵,他还偏偏就送上门去,但听了他的一番分析后,也有不少人认同他的说法,确实,往年劫掠是能抢来一些东西,但这些东西远远不够部族所需,双方交战还会使部落损失不少优质兵士,这样的买卖,仔细一算的确是赔本的。
这时,斯木林都便道:“今年大概是个寒年了,如今还不到冬月,草场上早晚便结了冷霜,可想而知冬天会有多难熬,届时,族人冻饿死的只会有多无少,人都活不成了,牛羊更不用说,马匹每年冬天冻死的也不在少数。
早晚这些马也是留不住的,还不如现在将之拿出来,和赵王交换我们想要的东西,这样,我们的战士不用白白丢了性命,族人冬天也有了储备过冬,我们部族的实力也能尽数保存下来,要知道,中原各国间蠢蠢欲动你争我斗,咱们关外各族不也一样,西戎那边哪年不是死死盯着我们,我们的财物和人口损失多了,岂不白给了西戎吞并我们的机会。”
斯木林都这话听着很有道理,部族中人也不都是一根筋的傻子,知道他所说的都是实情,都是现状,确实,关外的蛮夷各族之间也常有争斗,好几股势力你来我往,其中对北蛮威胁最大的一支,便是西戎部落,所以,在这关头,和中原最大的王朝搞好关系,借此度过寒冬,未尝不是件可行之事。
只是此事他们之前从未做过,也从未有过和赵国平和对话的机会,大家对此事是否能成还是抱着怀疑态度,众人这种怀疑和担忧的压力也随着冬日慢慢临近,族人冻饿而死压在了斯木林都肩上,若赵国的回信再晚一些,或是赵王并无跟他们平等协商之意,那底下人对斯木林都这个新首领的信任可就要大打折扣了。
斯木林都也深知这点,所以才会在看完信后露出了轻松笑意。
阿林格听了他的话也是好一阵高兴,满脸粗糙的络腮胡都挡不住他的振奋,“首领,那派谁去?这已经进了十一月了,使臣最快往返也要一个来月,我们过冬的物资,最多能撑到十二月底!”
斯木林都也在思忖此事,此番派遣使臣,需有一个通晓中原国事的人来做统领,这人还要知道些谈判的手段,从赵国,从赵王那里为北蛮争取尽可能多的利益,这样的人,北蛮叫得上号的,几乎没有一个。
唯一一个还在外游历没有回来,所以阿林格这一问,倒将斯木林都给问住了,他的眉头微微皱紧,棱角分明的脸上冷肃凝然,过了好一会儿,才断然道:“我亲自走一趟!”
阿林格蓦然瞪大了他那双铜铃大的眼睛看向斯木林都,看出他并不是说笑之后,他忙劝道:“首领,此事万万不可,您是我北蛮一族的首领,岂可亲涉险地,即便是赵国态度还算温和,可若您的身份泄露出一点儿消息,难保不会遭遇危险,赵王为人从他的用兵之事上便可观得一二,他可不会跟您行君子之事!
再者,您至今还未留有后代,您若是一走,中途万一有了什么意外,刚平定的部族可就又要乱起来了。”
阿林格苦口婆心,当然,他说得可都是些必须要考虑到的危险因素,但即便考虑到这些,斯木林都仍然决定亲自前往赵地,他需要亲自去看看,去掌控着大局,不然,让部族里那些自大愚笨的东西过去了,还不得被人家玩得团团转,中原人的脑子里弯弯绕绕,可不是部落里那些粗人能对付得了的。
所以,这头一回,他必须得亲自走一趟。
至于子嗣之事,他有过女人,只是那些女人诞下的都是女儿,男童即便生了下来,也是夭折得多,而他也不喜多行男女之事,所以至今膝下无子,就连身处正位的首领夫人也无一个,如此,也难怪阿林格不愿他以身犯险。
但是斯木林都有自己的安排,部族中对他的反叛势力已经被他围剿殆尽,各个重要位置,不说全部,但总有六七成都是他的势力,这种情况之下,他离开上一两个月是完全可以的,至于消息,当然要瞒住了,他可以乔装打扮成使团中一个不起眼的副使,正使的位置明面上留给旁人,这样,旁人对也就不会那么关注他了。
总之任凭阿林格怎么说,斯木林都的决定都不再更改,如此,阿林格只得听令下去安排。
事情耽搁不得,所以在收到赵王来信的第二日,北蛮往赵国而去的使团队伍便出发了,斯木林都混在其中,只有少许几人知道他的身份,北蛮中胡族混血不少,他的蓝黑色眼睛倒也不算太过显眼,加之伪装过的,贴满半个面颊的假胡子一遮挡,少有人能认出他来。
茗城,夏柠在又一次探望过梁显之后,如往常般看到了停在巷口处的那辆青灰色毡布马车,不用想了,里面肯定又是祈简,她撇撇嘴,脚下却一点没停就上了马车。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两人之前连手都没牵过几回,可自上次在车里有了越界之举后,那就放的越发开了,夏柠一上马车,便被祈简搂在怀里,炙热的唇舌在她脸上颈上各处游走。
祈简一开始还只是搂着她将她横抱在怀里,后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身体的变化,他竟让夏柠跨坐在他腿上,再将她的纤细腰肢紧紧箍在他身上,神仙似的脸上一脸欲色,夏柠承受着他一次比一次热情的进攻,只能手脚无力地任由他在她身上动作,直到祈简有意无意地将手从她的腰上慢慢上移,碰触到了她曲线起伏的地方,她才娇颤一声,连忙将他推拒开来。
“手往哪儿放啊你!还要不要脸了?”夏柠微微喘着气,香甜的呼吸萦绕在祈简唇边,又勾得他一阵蠢蠢欲动。
她身子怎能那样软,那样柔,声音怎能那样娇,那样甜,直让人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
这样想着,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掌又忍不住轻捏了下,夏柠啊地一声,声音带着颤抖,惹得祈简重新将她拖回怀里,唇舌在-->>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