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陆晟订婚这件事,陆家没有大肆宣传,只寄了请帖邀请。
请帖寄出去后,就开始为一星期后的订婚宴忙碌了。
也是为了表示对童桦的重视和尊重,陆母什么事都会与童桦商量,包括订婚宴当天的酒水安排。
她越是尊重,童桦越是心不在焉。
这几天,童桦的心情也沉入了谷底,特别是在和宋晚新的通话里,她明显感觉到,宋晚已经放弃挣扎了。
是了。
请帖都发了,再不肯放弃,也要放弃了。
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酒店订好了,酒水安排好了,当天的餐点也确定下来了,甚至连当天布置的鲜花,也已经联系了好了鲜花公司
童桦几次坐不住,去找了陆晟。
陆晟都以,全由她做主,将她打发了。
甚至面对她一次又一次的提起宋晚,也不曾松口。
童桦曾经自信于,她觉得陆晟足够爱宋晚,他对宋晚的爱,会让他不肯与她结婚,但随着离订婚日越来越近,她的自信也一天天的随着时间锐减。
最后,她甚至在晚上做起了噩梦。
她梦到,她嫁给了陆晟,梦到她穿着洁白的婚纱,走在礼台上,而对面,一身黑色礼服朝她伸手的人是陆晟。
然后,她醒了。
惊醒。
醒来后,浑身都是汗。
童桦从床上腾的坐起,目光呆滞的看着前方,没有焦距,眼神很空洞。
好半晌,她又伸手捂住了脸。
到最后,一只手撑住了脸,一只手按在了心口。
没有人理解她。
连她自己都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将自己困住。
陆尧从离世到现在,差不多十年了。
十年里,有五年的时间,童桦只是想起他时会难过,她以为,那个后来只会出现在她梦里的少年,被时间,渐渐的从她的内心深处带走了。
她依旧会时常想起他,只是不再像最开始那几年,会在夜里抓着枕头,哭湿枕巾了。
她开始习惯,路过别墅时,没有人站在二楼叫她的名字,也没有人在她抬头时,对她笑,没有人时时刻刻的陪着她,也没有人对她说,‘童桦,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她喜欢的少年,脸总是很白,衣服总是穿的一丝不苟,他干干净净的,笑起来总是很温暖。
她们偷偷背着人牵过手,手心里是炙热且羞涩的汗水。
陆尧答应过她很多事,每一件都做到了。
只有一件,他没有。
他说,“下一个暑假,我们去草原。”
童桦没等来下一个暑假,陆尧就在那个暑假离开了。
忘掉一起长大的竹马需要几年?
最开始,童桦以为是五年,因为在第五个年头之后,她就越来越少的梦到陆尧了,即使梦到,也不会从梦中哭醒了。
她一边骂着自己,怎么可以忘记陆尧,又庆幸着,她走了出来。
都说,活着的人要好好活着,要朝前活着。
她一直跟自己说,要努力朝着这个方向走。
可一切的她自以为,从她发现那张就诊单之后,就成了反噬的洪水,顷刻将她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