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这位老妇人的先生中风已多年,唯一的儿子又有智能障碍,四十多岁了却连基本打理能力都没有,妇人于是只能靠拾荒为业,才能经常将孩子带在身边。
“还不就是那副样子。”老妇人指指蹲在公园角落的儿子,苦笑地说道。
“你们有找过社会福利机构帮忙吗?”羽心问道。
“有过申请,一个月有六百块。”
“你有没有想过让儿子去学点东西?我们医院的福利社好像有个什么农场计划……”羽心不屈不挠地问道,她认为唯有找出问题并解决,婆婆的情况才不会每下愈况。
“他什么都不会啦!”老妇人摇头。
“他会帮你提水搬东西,就一定会替植物浇水。我帮你问问看,好不好?你儿子可以去种菜给你吃,这样不是也很赞吗?”
“谢谢你,你好心会有好报的。”老妇人露出微笑,整张脸容光焕发了起来。
“谢谢,那我先回去了,改天来看你。”羽心跟她挥挥手,一路小跑回到了停车的马路边。
羽心径直回到车里,完全没注意到此时有一辆黑色奔驰在公园边停了下来。
而坐在车里的甄烈正透过车窗,瞪着她的清雅背影。
会是她吗?他眼神有些恍惚,一点都没有发现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印记,好几年了吧,她却没有什么改变。
一样的及肩长发、一样的水亮瞳眸、一样的充满了温暖的清雅笑容、一样——只爱对别人露出那种温暖的笑容!
甄烈坐在车里,大掌紧握成拳,他以为他没有记住她很多,但他此时却是那么肯定的知道他原来记得她那么多!
这种感觉,让甄烈心里有了些凹凸不平的不爽快,他甚至格外的想知道,没有和他纠缠的这几年里,她都做了些什么!为什么明明是飞机出事,她却还安好的可以出现在他的眼前。
第一次撞见后,他竟然一夜都没有睡,脑袋里,眼前都不断的浮现出她的脸,以为自己是幻觉,直到他真的让人去那间医院查了她的资料,才确定,是她本人无误!
甄烈一瞬不瞬地看着羽心驾车消失在转角,他握紧拳头,强迫自己坐在原地。
“甄先生?”坐在车里并没有开车的司机终于看不下去了,叫了他一声。
“干什么?”被打扰到的甄烈墨眉狠狠打了几个结,一脸打扰者应以杖毙的严厉表情瞪视着司机。
司机被他的表情吓得沉默了几秒钟,一会儿后才呐呐地小声说道:“林小姐要我提醒你,晚上她会在别墅等你,要早点回家。我……可以开车了吗?”
甄烈突然转身找开车门,下车走向那个刚才拿了羽心给面包的那位老婆婆,他强行塞给老婆婆一千块钱,转身再度回到车上。
“先生……”
老婆婆在身后叫他,根本搞不清状况为什么会突然有人来塞钱给自己!
但是甄烈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将驾驶座的位置让给司机后,他让司机把车开到前面两个街口,经过她刚才取面包的那家面包店。
就看了一眼,一分钟后,奔驰车再度驶离,而甄烈闭上眼睛,脑子里尽是她的清秀容颜。
他的思绪不该这么被她打扰、不该这么激动,毕竟他们已经离婚了,甄烈告诉自己,他只是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而已,因为他完全没必要挂心一个和自己已经没有任何了联系的女人,毕竟以他现在的财势,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呢?
只是那些女人认得的甄烈,都是身价近百亿的医疗集团老大兼药厂少东,而不是当年那个也曾一无所有一步一步朝上努力的穷小子。
不许想!甄烈诅咒了一声,强迫自己只许想公事。他应该要伤脑筋的事情是,药厂新款气喘药物实验明明没问题,为什么偏偏就是过不了美国fda那一关……
车内的气氛显得格外的压抑,简直是压抑得让人有些莫名其妙,已经离开那间面包店很远了,但甄烈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向面包店的方向,猛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诅咒。
见鬼的!他现在什么也没法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