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鸢心急,待到母亲床前,见她昏迷模样,刚止住了泪又簌簌往下落。
安氏额头上缠着白布,血迹透出来,映得那张脸越发廖白。
“三妹,”温鸢扣住了温宴的手,压着声儿,问道,“真的是我母亲伤了祖母?”
温宴抿唇:“哪个与你胡说的?”
“外头都这么传,”温鸢抹着泪,“你给我个准话。”
“你不信你母亲?”温宴反问。
温鸢哽声。
她以前不知事,以为祖母和母亲融洽,等自己嫁人了,才慢慢品出味来。
母亲这些年在祖母跟前受了大委屈,只是都一一忍下了。
可忍耐终究是有限度的,尤其是前些天,母亲才发现公中银子不对劲。
银子下落不明,温鸢气,母亲又岂会不气?
气老夫人偏心。
新仇旧恨的……
“信的,”沉思许久,温鸢最终还是道,“我信母亲,我信她不会做那等不顾伦常的恶事。
三妹妹是聪明人,应当看得出我母亲与祖母的关系没有那么好。
你说她胆小也好,懦弱也罢,拿匕首捅人,不是她会做的。
我这个当女儿的没法帮她在祖母跟前舒坦些,可我想证明她是清白的。
她忍了这么多年,不会糊涂的……
可她得醒过来,我盼着她醒过来,她若不醒,清白难证。”
温宴明白温鸢的意思。
面对官府,是与不是,那都不是!
事关侯府名声、子孙们的前程,桂老夫人清醒之后,绝对不会说自家问题。
她能甩得比谁都干净。
府里逼着衙门追凶,没有人证,谁也不能把罪名按到安氏头上。
可安氏不醒,甚至就此亡故,而衙门又迟迟寻不到真凶……
外头就会说,老夫人把行凶的儿媳处置了,伤重不治,多好的由头。
悠悠众口堵不住。
作为女儿,温鸢不想母亲背上那样的罪名。
温宴反握住温鸢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