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上前直接问道。
男人长得温文尔雅,一身的白衬衫上沾着水,朝他道:“醒了。”
说罢,就让人给他递了一张支票,语气平淡道:“一点心意。”
上面的落款:周牧觉。
走廊的灯白炽灼人眼,空气里都是消毒水的味道,顾明野没有接那张支票,踩着月色走回了爷爷的老屋。
老人家站在门口,等看见他回来才松了口气:“跑去哪儿了?大晚上的。”
长到二十岁了,在老人家眼里还是个孩子,顾明野摇了摇头,径直进屋摘衣服。
身后是爷爷的交代,他年纪大了,这个岁数总是要有人帮他记事,“这村子里之前是按每户人分的地,后来他们都进城打工了,地不种,也不交公粮,就都归回我这里,每年按土地份额交公粮,都在哪儿你知道吧。”
爷爷的声音飘飘荡荡的,顾明野没听清,他抬手扶住门框,仿佛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浩劫,而他无法跟别人开口,一切又都像那片海一样,淹于沉默。
再听到环宇集团的消息,依然是村子里的传言,跟来岛上玩的千金小姐差点在海里溺水了,卫生院里抢救了一晚才醒过来。
这次大家都知道征收拆迁的项目落不下来了,风水这种事,谁都说不好。
顾明野没再去想这件事,他只是偶尔救了个人,从夏浦岛的海里,这就够了。
只要她活下去,就够了。
但他没想到第二次救人是在六年后,同样一片海域,同样是穿着一身白裙的姑娘。
他救回来的姑娘,却为了另一个男人想要去死。
六年前的海边夜幕与此刻重叠,那个女人就坐在露天吧台前喝酒,给他手机回了一句:
【收钱了,还想赖账啊?】
“顾先生。”
这时,身侧有人朝他走来,垂眸道:“我家老板想跟您谈谈。”
顺着保镖的视线,顾明野看到坐在车里的周牧觉。
他和这个夏浦岛格格不入,甚至让他踩下这片土地都是为了白黎做的莫大让步。
顾明野扯了扯唇,晃了下手机,上面是白黎给他拍的照片,语气携了丝痞笑道:“没空,我女朋友叫我呢。”
在保镖震愕的神色中,顾明野往斜坡走了下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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