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家庭医生的身份,钟伯延没有了干涉林瓷书的资格,不会自以为是地指手画脚,而林瓷书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总是对着海面出神的林瓷书。
他在钟伯延离开的那一年里变了很多,变得警惕,变得虚弱,变得难以入睡。
钟伯延对此一无所知。
帮林瓷书拿换洗衣物那天,钟伯延第一次注意到林瓷书的生活用品都放在一楼,最初只觉得奇怪,没有细想过缘由。
后来他借着打扫去了二楼的主卧,床上虽然放着枕头和被子,但几乎没有居住过的痕迹,家具落着薄薄的灰尘,犹如一个布置得体的摆设。
林瓷书在医院睡得不好,钟伯延一开始以为他不喜欢医院的环境,直到站在林瓷书的房间里,他才知道林瓷书从来到小镇的那天起就再没有睡在床上。
林瓷书脱离了林家的掌控,和前夫离了婚,不再被人左右,不需要再为所谓的义务和条框委屈自己。
他是因为无法躺在床上入睡,才会选择蜗居在狭窄的沙发上。
或许是自己的缘故,但钟伯延没有问。
林瓷书讨厌自己,再去挖开他不愿被人窥探的伤疤无疑雪上加霜,除了更深的厌恶和反感之外,钟伯延得不到任何他想要的答案。
钟伯延扫去主卧的灰尘,带着林瓷书交代自己的东西回到病房,装作一无所知,陪着他度过每一个辗转难眠的夜晚。
林瓷书在医院待了近两个月,出院那天是钟伯延开车送他回家的,他的行李不多,放在车后座。
他坐在副驾驶倚着车窗发呆,钟伯延发动汽车,载着他朝熟悉的方向驶去。
短短几公里的路程,钟伯延开得很慢,经过减速带时车身非常轻微地晃动了一下,林瓷书跟着晃了一下,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车从咖啡馆门前驶过,绕过停靠在路边的校车,驶入林瓷书熟悉的居民区。
林瓷书的花园没有预留停车的地方,钟伯延将车横在小道上,转动方向盘的动作流畅自然,似乎已经做过千百遍。
车刚停好,林瓷书推开了车门,他没有回自己的别墅,径直朝着克里斯家的方向走去。
钟伯延跟在林瓷书身后,看他按下门铃,悠长的铃声在门后响起,随后是克里斯的惊呼和嘈杂的脚步声。
隔着厚厚的门板,林瓷书和钟伯延都听到了小猫“喵呜喵呜”的叫声和狼犬用爪子挠门的声音。
门在克里斯一声高过一声的“等一下”中被打开,一黑一白两道影子从门缝里窜出,擦着林瓷书的小腿,在花园里转了个圈,飞快地回到他的跟前。
“你们来啦。”门后的克里斯惊讶欣喜地叫到。摿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