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为了沈杯的那幅画?”石若磊眼睛眯缝儿了起来,眉毛虎虎生威。
“也不是。”闻九天说,“以我这个俗人的愚见,你搞出那幅拼接画无异于自掘坟墓,我没有义务去拉你一把。”
石若磊声音沉了些,“那你来干什么。”
“闻愚白、傅巍。”闻九天再度凑近,一字一句地说出了这两个名字。他直视着石若磊的眼睛,“石若磊,你作为跟我外公同代的画家,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吧。”
“这是你们闻氏画廊和傅家的事。”石若磊似乎失去了兴趣,说话声音也缓了许多,像沉重的晚钟,“问我一个外人有什么用。”
“这样”闻九天也不是很意外。他喃喃两声,坐直后深吸了一口气,“那您能跟我谈谈我的外公闻愚白么?您应该很了解他的画风吧。”
石若磊抬眸看了闻九天一眼,他身上暮气极重,像即将随落日化入阴间一样。他没答应也没拒绝,他一个字也没说。
病房里响起手机铃声。闻九天拿起来看了眼,是田炎打来的。
“喂。”闻九天压低了点声音,“怎么了?”
“你快回来看看吧。”田炎的语气有几分罕见的严肃,“你外公这墙里发现了点东西,还不小。”
“什么东西?”闻九天眉间一紧。
“你没来,我们不敢拆。”田炎说,“但有点像是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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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老师,恭喜。”刘主席不是独自来的。他后面跟着两个工作人员,手上都拎着各式礼品。刘主席抬抬手,示意他们放下,“我们已经听说了您荣获‘年度最具影响力画家’的事儿,作为桐州的画协主席,我谨代表整个协会,向你表达祝贺。”
傅岹然已经从病床上坐了起来,正靠在窗前的沙发上晒太阳。他闻言睁开了眼,扫视了一下屋内,“没什么,都靠同行衬托。”
“”
对于傅岹然的嘴里吐不出半句好话这件事,刘主席有一定的心理准备。他让跟随自己前来的两个工作人员先出去,自己在何同光旁边坐下。
“实不相瞒,”刘主席刻意挺直了后背,但他的肩仍然有些窝着。他说,“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之前跟您说过的,沈杯的那幅画。”
“何同光和我讲过了,我也同意撤下这幅画。但是具体怎么撤”刘主席笑了笑,“我觉得咱们还可以商量。”
“石老师年纪大了,难免有些小孩儿脾气。他现在身体不好,咱们不能刺激了他。”
“小孩儿脾气?”傅岹然的睫毛在阳光下笑得颤动了起来。他直着身子坐起,这才正眼打量了刘主席一下,“刘主席,你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既不想陪石若磊担风险,又不想得罪他。”
刘主席:“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以后还得在一个圈子里混。傅老师,您也一样。”